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awalys】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完全变态》猫ZJ  第 1 章   苑锦在酒吧打杂半年了,一直干的不错。   老板也好,中年带点微微胖的和蔼大叔,虽然有点唠叨,可是不会克扣工钱,也不小气,做什么都是慢悠悠的,从从容容。   可是这一点上班前,老板把所有员工召集起来,一向乐呵呵的脸上也没了笑容,紧张的一直拿手帕纸抹汗,然后用手帕抹汗。说话也没了底气,紧张的腿肚子转筋。   “今天……今天晚上……言……言老大要来!”   来就来呗~   旁边的老员工“啊!”的一声,顿时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这个言老大……到底是什么人物?   胖胖的老板擦擦额头上的汗,“言老大从国外回来了,说今天晚上来看看……大家都注意着点。”   换制服的时候,他偷偷的问调酒的安妮,言老大是谁。   安妮听了一愣,微微变了变脸色才压低声音,“青门言笑语。”   苑锦的脸色也变了。   言笑语其实有个挺可笑的称呼,“黑社会美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听上去确实有那么点嘲讽的意思。虽然黑道和美人经常挂钩,但是黑社会本身就是美人这就有点啼笑皆非了。   苑锦一向是拿这个当笑话听的。黑社会——这个名词对于他只是电影噱头,或者说电影的一种题材类型,佼佼者有《三岔口》或是《无间道》。   十点多的时候,门口一阵骚动。   苑锦正在吧台里擦杯子,安妮从吧台另一边走过来,悄悄的说,“言老大来了。”   苑锦抬头,才发现一直喧嚣的酒吧奇怪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指向了一点,门口。   一行七八个人,老板正点头哈腰的迎接,而言笑语,无疑是那其中的焦点。   至于他的长相……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出乎意料的,言笑语很瘦,没有壮硕的肌肉,侧面看起来只是薄薄的一片,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衣,看起来空荡荡的好像挂在身上一样。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随从中间,看上去像个清瘦的孩子。   他回头对老板打招呼,殷红的薄唇微微上扬,带起来的弧度却像刀子一般,狠狠的割在每个人的心上。然后他抬头打量酒吧,目光淡然却满身邪气。   苑锦低呼出声。   这个孩子般单薄的男人满身的邪气让人浑身发抖。   他皮肤很白,白的不像个男人。眉眼却深邃,犹如浓墨画上去的,是一双颇具东方风韵的丹凤眼,水墨丹青一般,浮光流转,眼神却阴冷潮湿,不怀好意。   然后他微微垂下眼睫,低头一笑,潮红的纯,苍白的脸,墨色的眼,一身阴冷邪气,犹如鬼魅。   他们一行人没去包厢,只是到角落的卡座坐下。开了一箱啤酒,三瓶马爹利,坐在言笑语旁边的男人苑锦认识,那是这一带有名的J哥,干的是皮条客生意,手下小姐少爷都有不少,贩卖人口玩孩子也是出了名的,丧良心的活干了这么多年却没出什么事,也算得上是人神共愤的狠角色。   但是J哥坐在言笑语旁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后者只是翘着腿坐在沙发里,指间夹着烟,眼神淡淡的,长手长脚,看上去更加的削瘦。   “妈的有什么不敢的!你个男人还怕少块肉啊!”   苑锦回头,正看见领班在厨房骂一个侍者,小孩子刚成年,家里供不起读书才出来打工,平日里就怯怯的,这次不知道又为什么被领班骂,眼里含着泪滚了滚不敢说话。   苑锦赶紧进去,陪着笑脸,“小孩子不懂事,您别生气啊!”   “我……我是真的……害怕……”   “没事没事。”苑锦揉揉他头发,领班看苑锦来了脸色才好点,“说什么都不给那桌送酒水!不就是被捏了两下,被男人摸两下你还能掉快肉啊!真是要死了!”   苑锦听说“那桌”才反应过来,领班点点头,“言老大那桌。真是厉害,老大一个字没说就吓回来俩,你他妈是男人么!”说罢又狠狠的敲了哭哭啼啼小孩子一下。   “没事没事,我来。”苑锦接过托盘,把小孩儿推进休息室,“洗把脸。”   “小锦……这个……”领班脸色不郁,“小心点。”   苑锦笑笑,在酒吧干了不是一会儿了,什么人物没见过?领班说的对,被男人摸两下又少不了肉。   不过……苑锦看着托盘,“这个……谁点的?”   西瓜汁?不是该喝酒吗?   领班苦笑了下,“正主点的。”   喝西瓜汁的黑社会吗?有点意思。   言笑语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懒洋洋的夹着烟,半张着眼睛看抬上的歌手。一时间只看得睫毛如墨,白肤红唇,静静的,像一幅抽象剪影。   苑锦轻轻的走过来,微微欠身,放下托盘中的西瓜汁和两瓶洋酒,“您要的西瓜汁和轩尼诗干邑。”收起托盘略微停顿一下,“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J哥甩甩手。   苑锦欠身。   言笑语却开口,“等一下。”   苑锦微微惊讶。   言笑语终于抬眼,把手上夹的烟扔到烟灰缸里,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对J哥淡淡一笑,“挺好的孩子。”   J哥语塞,脸上陪着笑,“言老大……这个……不是我手下的啊!”   “我又没说是你手下的孩子。”言笑语抿了口西瓜汁,还是寂寥无趣的表情,“把衣服脱了看看。”   苑锦瞪大眼,踉跄的后退一步。   我……没听错?   言笑语淡淡的看着他,“怎么,不乐意?叫你脱你就脱。”他把西瓜汁喝下,“他自己不乐意你们就帮帮忙。”   后面这句却是对着身边的保镖说的。苑锦尖叫一声扭头就跑,没跑两步却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按在地上,玻璃杯子碎了一地,细小的玻璃碴压在身下,“刺啦“一声衬衣就被撕碎了。   老板也吓了一跳,忙跑到这边来,言笑语却眼皮不抬,带点讥讽不屑的看着在地上挣扎踢打的苑锦,少年美好白皙的肢体一点点呈现,酒吧里乱成一片。   “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好什么话都别说。”   老板讷讷的站在一边,脸侧过去,不忍目睹。   苑锦挣扎叫骂,衣服却还是无情的被撕碎,少年柔韧充满活力的肢体在一地晶莹的碎玻璃中扭转,皮肤上一点一点的青紫和血迹慢慢渗出来。   “洗洗干净,今天晚上送到我床上。”言笑语看着,红唇带一点笑,用指甲轻轻的敲杯口。   苑锦喊的嗓子都嘶哑了,身边的声音渐渐远去,没有任何人出声,没有任何人来救他。   “你休想!”   “休想?还没有我言笑语做不到的事呢……被我一个人上还是被轮奸,自己选一个吧。”   第 2 章   “你休想!”   “休想?还没有我言笑语做不到的事呢……被我一个人上还是被轮奸,自己选一个吧。”   言笑语是凌晨到的家。   他喝了一点干邑,微醺,晃晃荡荡的走上楼梯,最近瘦的厉害,一把细腰在宽大的白衬衣里晃啊晃,我见犹怜风情万种。   拿钥匙,开锁。   脱了鞋,光着脚往客厅里走,打开灯,意外的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   能平安的坐在言笑语沙发上的人,不超过三个。   “干嘛不开灯?黑咕隆咚的吓人啊!”言笑语把额前的乱发撸到脑后,微微眯了眯他那对妖精似的眼睛,一时间眼光迷离桃花乱飞。   洛锋从沙发上站起来,灰色西装一丝不苟,连个褶子都没有。他向前走两步,标准七头身倒三角身材,加上特种部队N年经历,走起路来气势斐然。   言笑语倚着墙,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还没点燃,就感觉一阵劲风。他完全没准备,就被洛锋一个耳光打飞。   洛锋下手没留情,他是动了真怒,他那手劲是能捏碎喉骨的,言笑语被他一个耳光打个结实,“咣”的一声撞到墙上,苍白的脸上立即浮起鲜红的掌印,嘴里咬破了,血从舌头和口腔往外流,耳鸣头晕。   他低低的呻吟一声,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长腿蜷起来,捂着被打的地方,眼前黑暗的看不清东西。   洛锋真是生气了。   “你今天干了什么?”   言笑语伸长腿,不在乎的笑了笑,又扯动了嘴角的伤,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才开口,原本就鲜艳的唇色又红了一层,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不过是轮奸个孩子。切,我自己还没尝到鲜,便宜他们了。”   洛锋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言笑语惨叫一声,抱着肚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是胎儿在母体里的形状。   他疼的脸色发灰,原本不正常的肤色现在像个鬼,感觉自己内脏几乎错位。鲜红的唇颤抖着,如同瑟缩的蝴蝶翅膀,抖着抖着,就忽然支离破碎的抖散了。   洛锋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冷的可怕,怒气暴风骤雨般的席卷而来,“你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老大不会饶了你。他现在任着你胡闹,不代表总会原谅你。”   “呵呵……”言笑语捂着肚子勉力坐起来,慢悠悠的去摸烟,却发现打火机不知道掉哪儿去了。他呆了一会儿,眼睛盯着面前空气里的某一点,一句话也不说。   洛锋一肚子气,此刻看他这么呆呆的坐着,嘴角上还带着血,脸色更是白的发灰,成为一种灰败的颓废,又怕伤了他,连气带恨,甩门走了。   言笑语坐在地上,慢慢的滑下去,倚着墙,他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夜深了,只剩下街灯。   他用手掌蒙上了自己的眼,仿佛一个定了格的剪影,半天才发出一声呢喃。   “洛锋……你以为苏修还会再看我一眼吗?”   第 3 章   他用手掌蒙上了自己的眼,仿佛一个定了格的剪影,半天才发出一声呢喃。   “洛锋……你以为苏修还会再看我一眼吗?”   他就这么坐着,感觉寒冷一点一点的侵袭,缓慢的,一点一点麻痹了肢体,直到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冻得麻木。   指缝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浸满了泪。   就这样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通风良好的大厅,璀璨的朝阳让言笑语眯着眼,微微清醒。   多长……时间了?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眯着眼,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茫然的表情像个孩子,不谙世事。   踉跄着站起来,别扭着坐了一宿的后果就是腿压麻了。刺痛的肌肉近乎痉挛,胀痛的受不了。   扶着墙,言笑语一步步往卫生间挪。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片漆黑,血液猛地涌上大脑太阳穴鼓鼓的疼。   他向来不珍惜自己,自虐着并以此为乐。他也不珍惜他人,因为唯一的,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那个人,心里眼里早就没有了他。于是他便冷眼看着,别人哭别人笑,一切与他无关。   刷牙漱口,吐出的漱口水里带着血迹,洛锋那一巴掌真是没有留情,牙齿几乎都松了,言笑语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漆黑的眉眼,鲜红的唇,了无生趣的静静一瞥,眼波流动间,邪气满盈。   只是……苍白的脸颊上,五指山鲜明,肿了半指高,一副被好好教训过的样子。   他勾起唇角垂下眼皮,微微笑了一下,唇角如同新月的钩子,带着看不见的锐利的芒,总能把人心最深处狠狠的划拉开来。   撩起衬衣,肚皮上几块淤青,他伸手按下去,龇牙咧嘴一下。光着脚去卧室找医药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闪动的屏幕上跳跃着的,只有一个字。   苏。   姓苏的人千千万万,言笑语在意却只有一个。   “……”他按下接听,却不知道说什么,隔的太久了,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尽管安静的沉默,手却在轻轻颤抖。   “从今天开始,你在青门的一切工作结束。去和洛锋做个交接,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呆着,想想自己该做什么。”   言笑语瞪大了眼睛,他扭了扭头,看着握在自己纤长手指间的手机,有点不可置信,又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可惜苏修看不到,他得力的手下一向阴冷邪气的脸上,此刻有多么脆弱。仿佛毁灭世界的开关就在手上,而上一刻刚刚启动。   苏修的声音一向平稳沉静,他听不到回答,电话的扬声器只带来沙沙的电流声,一片空旷无声。   “有异议吗?”   言笑语嘴唇发抖,他重新凑近,说,“没有。”   下一刻,手机滑落。   他看着窗外的阳光,觉得那么刺眼。   “终于……”   以前有个笑话。说是一家人,有非常漂亮而且任性的女儿。后来他们家旁边驻扎了很多放荡不羁的大兵,经常挑逗那姑娘,让男主人忧心忡忡。   后来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你女儿怀孕了。   男主人回答,他的女儿怀孕了。   他听后长松一口气,欣慰的说:很好,总算发生了。   很好,总算发生了。   你害怕已久的事情发生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第 4 章   很好,总算发生了。   你害怕已久的事情发生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言笑语躺在床上,柔软的纯棉织物像云彩一样,于是他就软绵绵的躺在云朵之中。   他拉上了窗帘,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起了许多。   他想起了小时候,小小的言笑语,会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粉嘟嘟的比小姑娘还漂亮,在苏家别院的大花园里捉迷藏。   那时候,苏修会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温柔的说,“小笑语,你可真像个小蝴蝶。”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是苏修接手了青门,还是他变成青门的言老大?   不知道。   只是,一切都变了。他还是漂亮的小蝴蝶,却不是只会追逐花蜜的小蝴蝶了。   他变成了一只带毒的小蝴蝶,漂亮是漂亮,但是这漂亮却是毒。满身毒粉的小蝴蝶。   怪不得,怪不得苏修不要他。   在我必须离去的那天 太阳从云堆里钻出来。   蓝天凝视着大地——-上帝创造的奇境。   我的心是忧伤 因为它有知那召唤来自何方。   洛锋是严谨的人,他的好习惯继承自多年的军队生涯,虽然他现在干的工作可能和以前的理想相去甚远,但都是为需要的人服务,这点永远没错。   青门是贩卖情报为主,洛锋负责的工作隐蔽秘密,他控制着情报终端,在信息海洋里淘金。但是他今天心情并不好,皱着眉头。   青门的总部是一座独立的别墅,位置隐秘,安全性好,附近住家全是高官权贵。过户在洛锋名下,来往的人也不多。   推开铁艺大门,果然秘书站在一边微微欠身,“言先生在等您。”   青门表面上的事情都是言笑语在做,争地盘收保护费走私贩枪,除了毒品他不碰以外,几乎黑社会该干的工作他都干了,三教九流手下什么人都有,像是活动的触手一般,构成了青门这个情报机器的末端神经。   洛锋点点头。快步走向客厅,言笑语不在客厅里,他转身推开露台的门,果然言笑语坐在秋千架子上,手里夹着烟看花园里的鸢尾。   他来了应该有挺长时间了,手边的烟灰缸里堆满烟蒂。穿了一件黑色亚麻外套,从背影看像个少年。   “来了?真准时。”言笑语听到动静回头。眼底满是血丝,苍白的皮肤上浮着掌印,红的触目惊心。   洛锋一惊,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淡淡的问,“你知道了?”   “嗯。”言笑语点头,“他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太平静了。   洛锋的眉皱的更紧了。言笑语和苏修一起长大,对苏修依恋之深不该是如此平静。苏修对于他而言如兄如友,一向是宠着疼着,言笑语多么任性妄为,苏修也不过是不咸不淡的说两句罢了。只是他后来玩得疯了,手段太过狠毒,苏修才渐渐皱了眉。但也顶不过是骂两句,气狠了动手,事后还是暗自揪心,处处的护着他。   但什么时候,变了?   “你……打算如何?”洛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言笑语个性极端,为达目的从来都是不惜手段,颇有一股子飞蛾扑火的意思。   “还能怎么办?”言笑语挑了挑眉,眼中的阴郁邪气更甚,他把放在脚边的笔记本电脑提到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至于人员的交接,我让他们等在我办公室里。都是一等一的心腹,你放心。”   他说的容易轻巧,洛锋又怎不知这是他多年心血?苦苦经营数年,此刻这么拱手让人,却一丝抱怨都无,可见言笑语用情至深。   这些,他原本就是为苏修所作,如今苏修不需要了,他转身就走,绝不犹豫。   洛锋顿了一下,“那你呢?”   言笑语抬了抬眼,一对细长凤眼风流写意,他把指间的烟摁到烟灰缸里,站起来,伸个懒腰,才软绵绵的回答,“我想四处走走。”   一将功成万骨枯,此刻苏修的清白荣誉有多少,言笑语手上的血腥肮脏就有多少。   天狼原本就是双星,一颗在明,一颗在暗。   而言笑语,就是那心甘情愿背负着罪责和报应的惑星,这原本就是他的使命。一开始便如此。   言笑语走进酒吧。   和平时一样,他的进入引起了一阵寂静,他的足够的资本吸引人的目光,这种气质不仅仅是完美的皮相,更多的是某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满身邪气,让人战栗,却也吸引目光。   就如同聊斋里的妖狐艳鬼,那书生明知不是人间凡物,然而对着妖气的媚,邪气的美,已然浮想联翩。   而现在,言笑语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妖。   他站在酒吧门口微微一顿,就有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小姐款款的迎上来,言笑语瞥了她一眼,一双风流写意的凤眼,浮光流转。   明显是个新来的小妞,这里是J哥的酒吧,说白了就是个淫窝子。男人女人人妖全有,清纯羞涩妖娆妩媚放荡,新手老手俱全。   然而,只要是这边的老人全部都知道,言老大来的时候,最好不要贴上去。他绝对不喜欢陌生人距离太近。   果然,言笑语一扬手,把那个笑着贴上来的小妞甩到一边去。皱了皱眉,满脸的不耐烦。   J哥这才慌忙的从内室跑出来,讪讪的笑着,招手让里面的少爷都出来。一直跟言笑语的几个大哥也赶紧走出来,嘻嘻哈哈的寒暄,自然又是一通吹捧。   言笑语不置可否的点头,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精悍壮实的大汉中间,越发显得纤细修长,这让J哥想起了手下的少爷小姐都不愿接近他另外一个原因,不只是因为他玩得狠,还因为他的漂亮。曾经有一个小姐说过,打扮的美美的想让言老大的包,结果好不容易凑近了才发现,皮肤没他白,脸没他小,眼睛没他的媚,连腰都没他的细。这男人就是生来打击别人的。   言笑语当先往内里的包间走,里面J哥老巢。他走了两步,回头问一个手下,“前两天那孩子呢?”   那手下知道他问的是那个被轮奸的孩子,忙回答,“给小竹带了,养的好好的。”暗暗的抹了抹汗,那天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大只是安静的看完了轮奸的全过程,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被五六个大男人轮番的上,开始还挣扎叫骂,最后喊的嗓子都出血了,下身更是凄惨的一塌糊涂。这期间言笑语动也没动,舒展着身体慢慢喝酒,最后的时候扔下一句,“好好养着。”就扭头走了。实在不知道现在问起来什么意思。   “哦。”他淡淡回了声,“叫小竹带过来。”   第 5 章   “哦。”他淡淡回了声,“叫小竹带过来。”   苑锦的人生完全被言笑语改变了。原本是平淡无奇的蜡笔画,带着一点粗糙和天真,如今却成了浓墨重彩,充斥着绝望和暴力的油彩。   他一个小小的平民,无依无靠无亲无友,孑然一生茕茕孑立,高中毕业后无钱念大学,一边念着夜大一边兢兢业业的打数份工,想着赚点小钱开家店,卖鱼丸河粉或者超商便利店都行。可是这小小的梦想,平凡朴素如同春季墙角绽开蒲公英一般的梦想,就被言笑语无情的打破了。   忘不了身下尖锐的玻璃碎片,忘不了制服被扯开的撕拉声,忘不了陌生的手在肌肤上揉捏的触感,忘不了性器顶入股间的撕裂的剧痛,忘不了耳边的耻笑秽语……一切都是噩梦。   自始至终,那双美轮美奂的凤眼只是懒懒的看着,带着嘲弄,带着玩味,高高在上,不过是片刻就毁灭了他的人生。   而苑锦始终不知道言笑语为何起意。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眉梢边的和煦从容,隐隐约约带着一点味道,像是他魂牵梦绕的苏修,虽然也不过是三分像。   苑锦被带入的包厢的时候,言笑语舒展着身体坐在酒红色的小沙发里,微微垂着眼,抿着嘴唇翻看手上的一本什么东西。他还是一脸无聊,似乎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眉梢眼角满是颓废,肤色依旧苍白,唇色依旧殷红,带着一股子奇特的媚意,像是某种及其美丽又及其剧毒的东西。   他打开了两颗扣子,Dior homme颓丧纤细的衬衣穿在身上正好,如同平面海报一般诠释了暗黑而颓丧的法国风情,让人很有狠狠虐待的欲望。然而他的强大,又是必须高高仰视的。   一个少年跪在他胯下,把头埋入他的股间。从苑锦的角度只看到半场不短的黑发,努力的运用着唇舌的技巧,而被侍奉的那个人却依旧性质缺缺。   苑锦战栗一下,被后面的人推入包厢。   言笑语放下手上翻看的东西,也是酒红色,似乎是绒面封皮,看上去有点像菜谱。他抬眼看了看苑锦,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苑锦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那是小沙发的扶手,很宽,看上去也很坚固。他撇开眼,不敢看言笑语,耳边只听见黑发少年闷闷的呻吟,言笑语却支着下巴,挑眼看了一眼苑锦。   “别拘束。”他说,“给你看点好玩的。”   言笑语把菜谱似的东西拍到手边的吧台上,苑锦才看见那上边是一张张性虐的图片,下面写着中文注释,木马,拉珠,捆绑,滴蜡……   苑锦僵住,嘴唇煞白。   “乖。”言笑语的喘息渐重,他扶着少年的头,抬起腰狠狠的抽插几下,眯着眼微微扬起颈项,片刻后缓缓的舒口气。胯下的少年被噎的几乎无法呼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喉结动了几下,似乎是把精液吞了下去。   然后他缓缓吐出口中的性器,伸出舌细细的舔干净,小心的拉上拉锁。言笑语眯着眼睛,眼角眉梢满是春意潮红,揉揉少年的头发,示意他坐在脚下。   少年这才跪坐下来,带着满足的靠在他膝盖上。   言笑语用指甲敲敲玻璃吧台,J哥笑着过来,“选好了?这可是最顶级的调教师做表演。”   “拳交,捆绑,穿刺。其它的随意,不过我要见血。”他随意说,顺手抓过战战兢兢坐在一边的苑锦,随意的翻看那细弱的手腕,“哼,真瘦。”   苑锦被他吓了一跳,不知怎的心里想得话就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瘦也没你瘦。我可穿不下Dior hommor。”   言笑语没想到他居然敢接话,起了点性质。一把把他从扶手上拉下来,按在自己身边,“还是这样有意思,战战兢兢的讨厌死了,谁见了我那么一副死德行。”   他有一把好声音,悦耳动听富于磁性,尾音带点鼻音,不经意间有种撒娇的味道。   苑锦只得挨着他坐下,却瞬间发现,刚刚的惧意居然有所减弱。   言笑语,他就再妖孽,也是个人。   不过是个比较变态的人罢了。   调教师收了“菜单”,也得准备一会儿。布置气氛选择奴隶等等。   言笑语一边喝着西瓜汁,一边逗弄脚下的少年,随意的和苑锦搭话。   苑锦却不回答,惧意消减了,便是恨意。他此刻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眼前这人。   过了一会儿,J哥走过来,带点尴尬的笑,“言老大,您看,有个客人想看表演。”   意思就是现在独家的表演有人也想看。言笑语皱了皱眉,这种要求以前他是绝对不答应的,J哥也不会提出来,可见那人势力有多大。此时不同往日,他几日后便要离去,犯不着为难老朋友,咬着一颗樱桃微微点了点头。   J哥大喜,意外的发现好说话,快步离去。几分钟后两个人进来,向着另外一边的沙发组走去。   为首的人高大英挺,身高足有一米九,体态修长。一身笔挺阿曼尼无比熨帖,更显得气势卓越。金发碧眼,典型的日耳曼血统,唇边微微带着笑,和煦温文,典型的英伦绅士风。   不过,来这看这表演……也该是衣冠禽兽。   吸引言笑语注意的是后面那个。看上去是个少年,不过十六七的年龄,一头黑发美如黑玉,梳了蓬松的辫子绕在肩膀上,美的楚楚可怜。穿着白色短风衣,身体曲线近乎完美。   二人落座,言笑语感到一股意味视线盯着自己,对面的英伦绅士微笑着举杯示意,礼仪周全如同女王舞会。   言笑语不置可否,他的兴趣只在一边的小美人。小美人温顺坐着,玩自己的发梢,眼神四顾,好奇而怯懦。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关闭。中间的小舞台灯光大开,示意表演开始。   第 6 章   作者有话要说:嗯,猫仔已然变态了……我都不相信这是我写出来的。还写的很HIGH……   快考六级了,我却变态了……   太囧了……   下章还继续……   未满18岁真的不许看啊不许看!   第 7 章   作者有话要说:爱兹哈儿其实是某王子送给诺森的礼物……被君烨养的很好。   还是慎入慎入——   我要回帖!不回帖不填坑哦~~   最近猫仔忙了,要考试了,不能保证平坑的速度,但是这个坑是一定填的   栖息地据说九月上市,大家和我一起期待吧   第 8 章   幕布放下,包厢的灯光亮起。这个现实的世界又回来了。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气。   言笑语猛地回头,他感到一道刺骨的目光,粘腻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带着直接的不怀好意。   言笑语几次走过生死边缘,经常经历危险的人会练就野兽般的直觉。这恶意的目光刺痛他的神经,他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揽着爱兹哈儿的LANKESTER公爵。   看到言笑语回头,准确无误的找出目标,LANKSTER先是惊讶,进而宛然,再次露出绅士般温雅的笑容,眼睛如同矢车菊一般,纯粹而明亮的蓝。   但是他看着言笑语,犹如看着自己的私有品,赤裸裸的占有欲。像是猎人瞄准了猎物,开始兴致勃然的享受捕猎的过程,精心谋划,步步为营。   言笑语熟悉这种感觉,只不过,他一直是猎人,他明白那种设下圈套,看猎物一点点上钩,最后做无谓的困兽之斗的成就感。   虽然因为纤细和美丽,言笑语也曾被当成猎物,但是无疑的,那些蠢货下场都很惨,他的反噬是致命的。   他是一只带毒的蝴蝶,只能看得,却万万不能碰。   他是一只带毒的蝴蝶,有多美,就有多毒。   言笑语微笑着,嘴唇仿佛抹了血,诡异的红。对着LANKESTER,他竖起了中指。   “FUCK!”他做出口型,然后大笑离去,翩然洒脱。   “真有趣。我越来越有兴致了。”LANKESTER说。“真想早点得到他。”   爱兹哈儿看着公爵越来越深的笑容,暗暗的叹了口气,在心底同情言笑语并且衷心希望他晚一点被公爵捉到。在他看来,言先生虽然坏,却万万比不上公爵的坏。   小动物的直觉也是很准确的。   言笑语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尽管伪装在绅士的外皮下,可是狩猎的意味浓的让他起鸡皮疙瘩。   爱兹哈儿透露了不错的信息,LANKESTER公爵。他还未完全离开,所以手中的权限还足够得知这个人的背景身份。   但是他得到的资料惊人的可怕。   北欧公爵LANKESTER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他身价不菲,继承的遗产遍布全球,多半由财阀和基金会专人操作。他热爱击剑,打猎,探险,曾经登上过世界最高峰。爱好艺术,爱好收集艺术品,尤其是古典珠宝,品味高尚优雅,是上流社会的宠儿。   而不为人知的是,这位出身于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是个完美犯罪爱好者。制造完美的犯罪现场是他最喜爱的游戏和消遣,这自然引起了国际刑警的注意,然而摄于其庞大的势力,却没有丝毫办法。   总而言之,北欧公爵LANKESTER,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超级玩家。   言笑语并没有把LANKESTER放在心上,虽然那位超级玩家的视线中包含了太多的占有意味和暗示意义,但是言笑语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而很显然,LANKESTER还未进入他的生活。   他买了机票,顺利的出境。从飞机上看舷窗外的香港,阡陌交通纵横交错,弹丸之地,却是东方不灭的明珠。   言笑语的侧脸映在舷窗的玻璃上,线条几近完美。   他大半的青春给了苏修,为青门卖命多年,此刻孑然一身的被赶出来,心里也是有些空落落的。而在香港,他的出走也是引起一片轩然大波,弹冠相庆拍额称快的大有人在,毕竟言笑语的反复无常阴狠毒辣出了名,此刻去了这么一个祸害,也有的是人庆幸。   言笑语的旅行没有目的地,他随意的停留。   他带着苑锦,却不和他上床。只是很偶尔的,在少年青涩的口技里发泄欲望。   他就像诗里写得那样,漫无目的的旅行,懵懵懂懂的过。   远方的暴风雨派来的前哨   已经在天空中支起乌云的帐幕   ;阳光惨淡   悄无声息的林荫中   凝着泪珠般的水气。   我的心田忧伤而平静   就像乐师拨动琵琶前那深思的岑寂。   我的心中充满了期望的痛苦   期待着你来到我的生活中。   大堡礁,马达加斯加,南非。言笑语只是一路的走走停停看看,眼神静默,表情阴冷。   在快要达到开罗的时候,他给了苑锦一张支票和一张机票,结束了少年的酷刑。   “滚吧!”   即使眉眼三分相似,你也不是他!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黔驴技穷,江郎才尽……OTL,没希望了   还是那句话……请给我回帖【作揖】   第 10 章   “紫蝎子军团NO.11向您交货。”他露齿而笑,“请验货。”   西伯利亚高原的紫蝎子军团,雇佣军中的佼佼者,只要你出的起价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   后面跟上两个随从,他们抬着一口箱子,看上去是金属制品,一个立方米的标准体积。男孩——或者说NO.11上前,灵巧的打开箱子的四枚暗扣,掀开,微笑着站在旁边,“请验货。”   LANKESTER走近,惊叹一声,满意的挑了挑眉。   箱子里面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公爵大人是否满意?”NO.11后退一步,得意的笑,“这可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过很幸运,他的危险和美丽成正比,同样令人惊叹。”   “这当然。”LANKESTER俯身,为手上柔滑的触感感到满意。“这是唯一的,美丽和危险并存的毒蝴蝶。”   NO.11满意的离开了,在亲眼验证公爵用网络银行成功转账之后。   LANKESTER看着那口半人高的箱子,言笑语蜷缩在里面,浑身赤裸,不着丝缕。从脚踝到膝盖,手腕到手肘,都被数条结实的皮带紧紧绑在一起,捆的结结实实。同时被注射了镇静剂和肌肉松弛剂,此刻如同睡眠,蜷缩着,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安静的待在箱子里。   LANKESTER俯身把他抱出来,紫蝎子军团的“包装”不错,但也同时说明了言笑语的危险,他们必定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手。   他微微吃了一惊,言笑语的体重出乎他的意料。怀里的身体如同少年般带着稚气,骨架纤细,肌肉匀称,肤色苍白,带着奇异的违和感。   他把这只毒蝴蝶放到柔软的铺着丝绸的大床上,没有解开皮带的束缚,然后轻轻的拉上丝绸被。   实际上,被放到床上的一瞬间,言笑语就醒了。   他维持着肌肉放松的状态,甚至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这个怀抱充满高级古龙水宜人的香气,从手臂的力度看无疑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   继续昏迷是个好主意,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醒来,言笑语都不会贸然张开眼,他维持着身体的平静状态,用视觉以外的任何感官观察。这是一个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亡命之徒保命的习惯。   房间里没有呼吸声,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不知道有没有监视器。   用了大概半个小时,言笑语把手臂从皮带中挣脱出来。   托丝绸被的福,这是最好的屏蔽物。   10秒钟解决了身上的束缚,很好。可是肌肉酸软无力,肌肉松弛剂的效力还没有褪去。幸运的是除了肌肉松弛剂的后遗症,没有发现身上有其它的不适。言笑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不重要,因为他只需要离开。   拜这张脸所赐,妄想把他弄上床的人如过江之鲤,所以他逃跑的经验多的是,事后算账的经验也多的是!   他张开眼,装成一副刚刚苏醒的样子,视线空茫转头,四肢遮在被子下。   嘿,那个吊灯里肯定有摄像头!   很快的,大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紧闭的大门有了动静。   门球转动,实木装饰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安静无声。   言笑语垂下眼帘,浓密漆黑的睫毛遮挡了他清丽晶亮的眼神,他伪装成一副刚从镇静剂中苏醒的模样,懵懵懂懂的软弱无力。   门打开,公爵从容步入,唇边一抹浅浅的笑意。   就是这瞬间!   他霍然跳起,速度快的惊人,电闪雷鸣般的,手里握着的皮带缠上了LANKSTER喉咙。   咽喉是人体上的致命点之一,无论是脆弱的喉结,颈椎,还是大动脉,据说,窒息十秒钟就能导致心脏停止跳动,而割开大动脉,瞬间彪出的血花像失控的水管,造成喷泉一样惊悚的效果。   现在,致命的凶器就勒在LANKESTER的喉咙上,两端握在骨节有力的手指中。他不得不向后仰头,脸上浮起窒息的潮红。   “嘿,真是个好姿势。”   言笑语眯了眯眼,富有东方神韵的丹凤眼意气飞扬,他毫无羞涩的赤裸着雪白诱人的身体,动作间如同猫一样轻盈无声,矫健有力。   LANKESTER被喉咙上的皮带勒紧,不得不向后仰身,艰难的呼吸让他后悔刚才的轻率——永远别用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言笑语,这是位从业中的杀手。   第 11 章   LANKESTER被喉咙上的皮带勒紧,不得不向后仰身,艰难的呼吸让他后悔刚才的轻率——永远别用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言笑语,这是位从业中的杀手。   他保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说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被人制住要害了,先是君烨,然后是诺森,最后是言笑语,这也许归咎于公爵的坏习惯,他总是招惹浑身是刺的美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暴躁,一个比一个危险。   “伪装的很不错。”他勉强开口。   言笑语手上用力,还保持着一贯的笑意,薄薄的唇红的近乎妖异,“谬奖。只不过想离开而已。”   “是吗?”LANKESTER随意回答。“我不认为你能离开”   言笑语轻蔑的笑了笑,只是一瞬间他就改变了主意,他丝毫不考虑什么退路什么威胁,只想杀人!   修长的骨节猛然收缩,身上散发的杀气令人窒息,四指宽的皮带在手中吱吱作响——他下了杀手。   但是同一瞬间,LANKSTER的手肘击中了他的肋骨。   轻微的骨裂声中,言笑语笔挺的如同直尺的身体,猛然的被折成直角。他不得不放开皮带,随即那凶器如鞭子般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   “啊!”   他尖叫。一只手捂着断骨处,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淋漓拖沓着,从左肩延伸到后腰,蔓延了大半个肩背。   肌肉松弛剂和之前受得伤影响了言笑语的反应速度,不等他喘息,腹部又挨了重重的一脚,紧接着被抓着头发提起来,然后又是下腹重重的一拳。他痛呼一声,几乎被打飞出去,跌倒在纯羊毛地毯上翻滚。   口腔里满是血的味道,一瞬间言笑语一位自己会被这么活生生的殴打致死,剧痛给了他内脏破裂的错觉,他呜咽着,跪倒在毛毯上。   雪白而修长的身体和淡米色的地毯上,背上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断骨和肌肉松弛剂让言笑语摇摇晃晃,雪白和血红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反而引起了人性中潜伏的嗜虐欲。   LANKESTER居高临下,把皮带一头缠在手掌上试了试力度,他抓着言笑语强迫他仰起头,洁白修长的颈项如同天鹅般脆弱优美,后者的眼神充满痛苦,但是却如同山野森林的兽物,骄傲,不屈,充满随时反噬一口的跃跃欲试。   LANKESTER拉近言笑语,后者现出痛苦的表情。他扬起手,指背轻轻的抚摸言笑语脸上精制的曲线和尖削的下巴,男人能拥有这么精致秀气的五官实在太难得,LANKESTER惊叹,“真美。”   言笑语抓住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一拳挥上去。   准度够了,但是速度不够。   拳头挨到了LANKESTER的脸,言笑语也被卡着脖子按到了地板上。脸紧紧挨着地毯,脖子被卡的窒息,断骨处相互摩擦,疼的他眼前发黑。   言笑语大力挣扎。   “腿这么长,骑乘的时候一定很带劲。”LANKESTER开口,膝盖压住言笑语的一双长腿,他抓住言笑语的手腕,毫不留情向后一提一拽。   言笑语闷哼一声,冷汗瞬间就从饱满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额发。   “你有一副好嗓子。”LANKESTER低沉的笑着,“非常适合叫床。”   言笑语大力挣扎,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唇齿间满是鲜血。   LANKESTER轻松的制住他的挣扎,看着那雪白的身体,鲜红的唇,鸦羽一般柔顺的发,大笑,“小蝴蝶……难道你是白雪公主吗?”   a little daughter, who was as white as snow, and as red as blood, and her hair was as black as ebony; and she was therefore called Little Snow-white.   “滚你妈的!”言笑语愤怒的大叫。   “看来有必要让你乖一点。”LANKESTER拍拍他的脸,“真是细腻的好皮肤,像骨瓷一般。”   第 12 章   “看来有必要让你乖一点。”LANKESTER拍拍他的脸,“真是细腻的好皮肤,像骨瓷一般。”   扔在一遍的皮带被重新捡起,LANKESTER把皮带一端缠在手上,试着挥了挥。   听着破空声,言笑语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了,肢体僵硬。   “凑合凑合。”LANKESTER舔舔下唇,放开言笑语。后者努力的想爬起来,可是LANKESTER扬起手臂,皮带带着尖利的破空声落下。   他完全没有防备,呜咽一声倒下,修长的手指抓住地毯,雪白的背上又一道血痕,和先前那一道交叉而过,像个血红的“X”。   没有停顿,几乎是立刻,皮带暴雨般的落下来。   言笑语狼狈的躲闪,可是LANKESTER没有一下落空,这只美丽的蝴蝶疼得五官扭曲,只得咬紧了牙,手指抓着地毯的长毛,疼的痉挛变色。   不是第一次挨鞭子了,可是这次最难熬。   LANKESTER停了手。   爱因斯坦用美女和火的例子精妙的解释了相对论——这只不过过了一分钟,LANKESTER也没有下重手,原本四指宽的皮带不适合做鞭子,太宽了导致手里面过大,但是LANKESTER调整了角度,让皮带边缘落在皮肤上,立刻红肿出血,这确实很疼,但也仅仅是很疼而已。   美丽的蝴蝶蜷缩在地毯上,手肘和膝盖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持身体的重量,他狼狈的如同折翼。   视觉效果非常好。   LANKESTER俯身抱起他,动作小心温柔如同情人。他笑容依然绅士得体,“知道疼就要学会听话。真漂亮。”他赞叹,目光在言笑语下身巡视。   言笑语狠狠的看着他,忽然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LANKESTER躲开,面色发冷。   他放下言笑语,有力的膝盖插入他的双腿间,强制那双长腿分开,把他摆成羞耻的,双腿打开跪在地毯上的姿势。言笑语发出一串低沉的呜咽,大力挣扎,立即被压住肩膀一动不能动。   LANKESTER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皮带,眼前那张雪白紧实的背上血痕累累,他满意的笑了笑,露出已经剑拔弩张的灼热凶器。   真漂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连这种地方都是。   他的拇指在肉色的入口揉了揉,磁性的声音窜入言笑语耳朵,“用过这个地方吗?”骤然将火热贲张的分身插入迷人的身体深处。   只一下,言笑语尖声惨叫,漆黑的眼里满是痛楚和脆弱。   “好娇嫩啊……裂开了。”LANKESTER没有动,他俯下身体舔了舔身下人的耳轮,“我要看着你的脸做。”   疼痛让言笑语几乎无法呼吸,他再次惨叫,喉咙出血。   LANKESTER埋在他的体内,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言笑语脸色煞白,五官扭曲,觉得自己身处绞肉机,下一刻就变成肉馅,粉粉碎。   疼的要死。   LANKESTER脸色悠然,很享受的样子,如同体贴温柔的情人,嘴唇贴在他冰冷失血的唇上,轻轻的碰了碰,动作却截然相反,开始野蛮的贯穿。   每个冲刺都用了全力,LANKESTER的理智告诉他这样言笑语承受不起,但是就是不想停,恨不能用自己的东西把他碾碎。   频繁的抽插中夹杂着大力的撞击,野蛮而激烈的侵犯着言笑语最娇嫩的地方。   终于从满是鲜血的销魂之地退出来,精液顺着撕裂的伤口慢慢流下,带着残忍的艳丽。   堪堪要昏过去的言笑语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有几个已经掀开了。   但是那双眼睛,依然清亮,带着从骨子里迸出的狠毒和不屈。如同野狼,随时随地可以咬上一口。   “再来一次。”LANKESTER揉揉他湿透的头发,轻轻说,低沉的声音充满情欲。   他再次把自己埋入伤痕累累的入口。   当LANKESTER最终离开那具销魂的身体,言笑语早已昏过去,手脚软软的垂着,可怜兮兮的,和主人性格完全相反。   充满野性和不逊的眼睛一点点闭上,在言笑语身上,LANKESTER获得了莫大的满足感,无论生理心理。   第 13 章   充满野性和不逊的眼睛一点点闭上,在言笑语身上,LANKESTER获得了莫大的满足感,无论生理心理。   言笑语趴上床上。   雪白柔软的大床,铺着高级的丝织床单,舒服的让人恨不能在上面打几个滚,言笑语却不能,他只得一动不动的趴在上面,紧紧的抓住充满柔软羽毛的大枕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他背上伤的很重,皮带留下的痕迹青紫破皮,血液凝固了,一塌糊涂的粘在雪白的皮肤上。肋骨有些骨裂,也绑好了绷带,除此之外,胸腹间大片淤青也在阵阵发疼。   然而这些比起下身的伤,完全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原来真的这么疼。   他想起无数个在他身下挣扎嘶喊的少年,扭曲的眉眼,徒劳的挣扎,他们……也这样疼吗?   还有苑锦,被轮番进入的时候,喊得嗓子出血,也这么疼吗?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想。   “别动,再动我就叫人进来按着你。”LANKESTER低沉的嗓音突然窜入他的耳朵,言笑语一阵僵硬,他把脸埋入柔软的羽枕,牙齿咬住枕头一角。   LANKESTER皱着眉,手里拿着棉签和生理盐水,他没想到言笑语伤的这么厉害,一点一点导出射进去的精液,用棉签沾着生理盐水顺着撕裂的伤口清洗干净。   棉签每一次落在皮肤上,言笑语都是一声闷哼,可怜兮兮的褶皱疼的抖动,肿的厉害。   最后把消炎止痛的药膏送入内部的时候,言笑语挣扎得如同脱水的鱼,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等整个清理上药完毕,LANKESTER才发现言笑语侧着头,额上一层薄汗,早已经晕过去。   连昏迷的时候都皱着眉,眉眼间满是委屈。   可怜的小东西……LANKESTER叹口气,发现自己额头上也是一片冷汗。   昏过去也好,省的背上上药的时候再疼。   这次……似乎是太狠了点,言笑语的狠毒决断,常常让人忘记了他也会有极限。   当逃无可逃,逼到了极限的时候,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而正是这一点,让人恨不能下死手蹂躏。   公爵的纵欲让言笑语几乎没命。   下身的伤口发炎,后背的伤口感染,隔膜炎,高烧,肋骨骨裂,言笑语昏昏沉沉烧了一个礼拜,才渐渐退烧。   他水米不进,意识载沉载浮,全靠打点滴维持。只一个礼拜就憔悴不堪,瘦的跟纸人似的,只剩下薄薄一个片。   LANKESTER后悔不迭,看着他平日张牙舞爪心狠手辣,谁知道这么不经折腾?不过想想他那标准下的体重和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公爵再次叹气。   “小蝴蝶……你可真是个小蝴蝶。”LANKESTER拍拍他的脸,瘦的下巴能戳人,“再怎么有毒,也是只小蝴蝶,一阵大风就能吹走。”   脆弱的小蝴蝶昏睡着,任他轻薄。   LANKESTER翻了翻他的体检报告,愁眉苦脸。他查过言笑语的所有资料——一个好的猎人要充分了解他的猎物,更何况他很早就对言笑语充满欲望。但是,这些资料没有包括言笑语的体检。   现在的体检结果放在他手里,最新鲜的。   贫血,低血压,营养不良。   这不是娇弱的林黛玉,这是一个生活在东方之珠香港的成年男性,而且是位高权重心鱼肉乡里的黑社会,贫血,低血压,营养不良。   原来小蝴蝶的虐待欲表现得很平等么……不仅虐人,而且自虐。   LANKESTER回忆他利落的身手,贫血,低血压,营养不良……言笑语到底过的怎样的生活?   “真是的,做个爱都不能痛快……还得先把你养好。”   第 14 章   “真是的,做个爱都不能痛快……还得先把你养好。”   LAKESTER作为一个有钱有闲有实力的上流社会,向来是颇为会享受的。   他此刻就在自己的游艇上,看着爱琴海碧蓝的海水,和同样碧蓝如洗的天空。手边一杯红茶,悠闲的坐在甲板上,眯着眼睛看钓鱼的那两个人。   不过,如果得知那个危险分子从深山老林的独立王国出来的话……欧洲的警察们估计有一阵子的鸡飞狗跳了。   此刻,被LANKESTER视为危险分子的人物,正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双漆黑如同子夜星空的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附在海面上的浮漂。   他迎着海风,粗鲁的把飞散的蓝黑色长发撸到脑后,忧郁了半天,才回头小声的问身边的人,“真的……会钓上?”   被问的男子有一双如湖水般碧绿的眼睛,五官糅合了东方人的张扬和精致。他捏了捏同伴的手,轻轻说,“绝不骗你。”   LANKESTER叹了口气,这对气质迥异却同样吸引眼球的美人坐在一起,虽然画面和谐完美如同平面海报,然而他们的真面目和表面上相去甚远。   君烨,和他的蜜月同性伴侣,诺森。   爱好枪械的歇业杀手,和爱好化学实验的LURE CAPITAL的首领,被称为“帝王”的温内图 诺森。   不为人知的是,他们也是一对同性伴侣,现在处于没完没了的蜜月期。   诺森蓝黑色的长发飘扬如一面旗帜,君烨找出梳子一点一点给他梳理整齐,两个人耳鬓厮磨,蜜里调油。而且让这种肉麻的场面变得无比赏心悦目。   LANKESTER无比无聊的坐在一遍看风景……水连着天天连着水,四顾一片碧蓝,不到三分钟他就腻了。   诺森挑了挑眉,君烨在一边微笑。   “一副欲求不满的脸。”诺森总结。“你不是找到惦记许久的好东西了吗?”他想了一下,“还是期待值过高了?发现真品其实令人失望?”   LANKESTER换个姿势,懒散的摊开手脚,“不,请相信我的眼光。那只毒蝴蝶玩起来是很带劲,眼神又狠又辣,性格倔强,从头到尾连哼都不哼一声。可惜身体太脆弱……保养期过长。”   “毒蝴蝶?”君烨被他们的对话吸引,“那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你们认识。”LANKESTER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言笑语。”   君烨完全愣住,缓慢的开口,满脸明显的不敢确认,“青门的……言笑语?”   “青门的弃子了。”LANKESTER点头,“看不出来这么柔弱,白白让我期待许久。”   诺森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哼,“照你那种玩法,是个人就受不了。君烨,怎么了?”   君烨脸色复杂,“我在想,言笑语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他吃的亏绝对要百倍的还回来。公爵,给你最衷心的警告:要么彻底把他玩死,要么就等着他自由了,回头狠狠咬断你的喉咙。”   LANKESTER听罢微微一笑,闭口不言。   LANKESTER虽然嘴上抱怨,可是该做的一点没少做。   爱兹哈儿被他借来照顾言笑语了,又从旗下产业里抽调资深而且嘴严的营养师来为他调理身体,他觉得自己实在很亏。   本来是想好好享受的……结果快变成光源氏养成计划了。   虽然言笑语确实没让他失望……可是看现在的状况,之前计划种种的手段都无法用上了。只怕他还没屈服求饶,就先死掉。   和许多人相反,言笑语的精神强于身体。   第 15 章   和许多人相反,言笑语的精神强于身体。   早上的时候,LANKESTER一身浅蓝家居服下楼吃早餐。   他一身清爽,春宵一度,心情还可以。   昨天晚上那个,技术够好脸蛋够魅,身体柔软松紧适度,要说也是其中极品,可是他总觉得不够尽兴。   眼神不够辣,性子不够强……   也对,这世界上能有几个性子像言笑语那般?多几个他那样的危险分子社会就不稳定了……   虽然现在也不稳定。   LANKESTER顿了一下,转身走进花园。   庄园的东翼,言笑语就被安排在向阳的二楼。   客房的装修都差不多,带帷幕的古典大床靠在窗边。   言笑语醒着,背后塞着枕头靠在床上。公爵只看见他的侧脸。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宛如深井。一只手放在被单上,手背青紫,满是打点滴留下的针孔。   庄园的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这些顽强的植物遮住窗户的一角,阳光穿过其中,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绿色的影子。言笑语就呆呆的看着这片影子,俊秀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颇像陆蠡的《囚绿记》中的场景。   “可是每天早晨,我起来观看这被幽囚的"绿友"时,它的尖端总朝着窗外的方向.甚至于一枚细叶,一茎卷须,都朝原来的方向。……可是我囚系住它,仍旧让柔弱的枝叶垂在我的案前。   它渐渐失去了青苍的颜色,变得柔绿,变成嫩黄,枝条变成细瘦,变成娇弱,好象病了的孩子……”   言笑语就像是那被囚禁的枝条。   他的尖端永远朝向自由洒脱,即使被囚禁起来,目光所及,也不过是碧海蓝天。   “感觉如何?”   言笑语缓缓回头,嘴唇失却了血色,他微微皱眉,眼底流露出恐惧和不屑交杂的神色。   LANKESTER给他留下的刻印太深。   “死不了。”他淡淡的说,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床单,指尖几处创伤,掀开的指甲还没有长好,粉色的嫩肉露在外面。   LANKESTER拉过一边的椅子,放在床边,坐在他心爱的小猎物身边。   “看着高高大大,没想到骨子里这么纤细。”LANKESTER垂着眼睛笑了,“我们这么亲密的关系……可是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有点奇怪。”   “如果可以选择,我永远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言笑语抬头,漆黑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如同困到绝地的野兽,“这实在恶心。”   “哦?”LANKESTER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那么,就请你继续忍耐下去吧!可爱的小蝴蝶。”   他凑近,言笑语身体一僵,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继而仰起头,眼睛里充满愤怒。   公爵有力的手指掐上他的下巴,那白瓷一样的肌肤立即浮起红色的指痕,“我不回阻止你逃跑,但是逃跑前,先考虑好被抓回来要受的惩罚。”   言笑语瑟缩一下,瞪大了眼。   “还有,”LANKESTER的手逐渐向下,言笑语试图阻止他,但是被他在手肘的麻筋上重重一弹,呻吟着无法逃脱。LANKESTER的手灵活的向下,剥开小蝴蝶雪白的睡衣,在雪白的肌肤上揉搓,这种质感让他想起了瓷器,青花瓷细腻的内胎,柔和的雪白色。   “也别试图用死逃避。”LANKESTER的手指夹住雪白胸膛上的乳尖反复揉捏,小小的粉色肉粒在他技巧性的揉搓中变成充血的嫣红,虽然极想毫无反应以抵抗公爵的爱抚,言笑语全身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喘息渐渐重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从皮肤表面向骨髓深处蔓延。   人的身体就是这么奇妙……可以承受痛苦,可以承受折磨,但是无法拒绝快乐。   他用无力的手去退档,手掌按到公爵厚实的胸膛,被那里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这你……可管不着。”言笑语喘息着,嘴边刻薄的笑容一点不少,他嘲讽的挑了挑那双凤眼,充满挑衅。   “你要是寻死……我就把尸体扒光了吊在香港最高的大楼上。让全香港人都瞻仰瞻仰,青门的言老大死前被男人强奸过。”LANKESTER的动作温柔至极,语气也亲昵如同情人。“你这么漂亮,也许我会忍不住奸尸。”   犹如忽然被置入三九寒冰,言笑语身上的热潮瞬间退去,嘴边的冷笑凝固了,却极度惶恐。   “魔鬼!”他缓缓吐出最准确的定义,一双眼睛仇恨如同美杜莎,“LANKESTER,你记住!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活着喂食人鱼!”   “很好。我期待那一天。”LANKESTER微笑,看来小蝴蝶的精神头不错……居然敢于挑衅了。“不过,那之前,你是我的。”   第 16 章   言笑语的美如浓墨重彩——一见惊艳,再见惊魂。   鸦羽般的发,丹朱样的唇,雪似的肌肤,修眉凤目,顾盼流离间,文采飞扬。瞳色是极黑的,宛如深渊,垂首流连,眸光从睫毛的缝隙漏出,犹如燃烧的星子,美得惊心动魄。   他坐在紫藤花架下,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外衣,更衬得肌肤如雪。他侧着身体,微微垂着眼,眉间拧了个结。细长的手指抓紧藤椅的扶手,因为用力,关节泛出骨灰般的灰白来。   LANKESTER坐在一边,怀里揽着个浅褐色肌肤的异邦美女,他身边情妇女伴众多,自然到了哪里都少不了众星拱月般的围绕周围。   这些淑女名媛分散坐在四周,如同小型的沙龙,大多互相交谈着,偶尔飞快的瞥一眼疏离于人群外的言笑语——这个东方男子分外显眼。   “ALEX,给我们介绍这位东方男子吧!”正与LANKESTER调情的女子试图挑起一个新的话题,而陌生人的加入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端着酒杯向言笑语示意,后者蹙着眉,微微点头。眉眼间的细致狷丽立即吸引了众多视线。   LANKESTER微笑,“言笑语。来自香港。”他的中文发音准确清晰,湛蓝的眼睛噙着笑意,看上去像个翩翩君子。“我的新朋友。不过宝贝儿们,他不属于你们,他是我的。”   栗色头发的美女捂住嘴,她们如同皇帝后宫的嫔妃,或坐或站,保持着完美的姿势和礼仪,眼神柔媚似水,熠熠生辉的宝石在肌肤各处闪烁着诱惑的光芒。   “ALEX,我不知道你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一个浅金色头发,有着一对浅淡的近乎银色的灰眼的女子站起来,她身上带有明显的俄罗斯血统,高挑的如同一个男人,身材削瘦的又如同未发育的小女孩,反而有种冰山美人的气质。   LANKESTER微笑,没有开口。反而是言笑语鼓掌,“这世上总有些精神病患者逍遥的活在安定医院外。很不幸,小姐,你遇上了个中翘楚。LANKESTER是我见过的堕落的最完全的变态,当然他的眼光出奇的好。”他一语双关,微微挑着眉,漆黑的严重是难以稀释的浓郁黑暗和阴冷。   妮可愣了一下,她听到女伴们低声的惊呼。这个俄罗斯血统的冰山美人实际上只拥有冰山外表,内在稚嫩柔软的女性内核还难以抗拒言笑语的嗓音中弥漫着的沉重,她惊愕的看着他,这个看上去精致如同手工绢人的纤细男子有着超脱他外表的强大精神力,是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电影里经常会渲染描述的迷人的反派BOSS,他扬着头,脸色苍白,但是眼睛亮的像一团火,可以吞噬一切的火。   “说得很好。”LANKESTER放下酒杯,他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环视他美丽的后宫们,这些教养上佳的优秀女性们显然没有听到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虽然独特。“这个世界已经疯了,所以只有正常人才是异类,应该关到精神病院——这是个多数派社会。亲爱的小蝴蝶,”他重新提起那个另言笑语恶心的昵称,“话说回来,蝴蝶是完全变态的动物……哦,昆虫?我很遗憾错过你破茧成蝶的一天。”   “另你失望了。”言笑语不屑的撇撇嘴角,依然面容憔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然而神情倨傲,“很抱歉我还正常,不能在有生之年进化成什么别的物种。”   妮可被他们之间的对话弄糊涂了,这时一个活泼的女人——或者说女孩儿,她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活泼的绿眼睛看上去天真可爱。“HI,ALEX,那我们可以和他玩儿吗?别净讨论无聊的哲学话题,我在放假,别让我想起大学的课堂作业。”   LANKESTER被她逗笑了,他招手让他过来,活跃的女孩儿跑过来,身上的白色裙子飞起来,小腿笔直修长。“如果你不怕危险,可爱的露丝玛丽,和言笑语玩儿相当于挑逗野生的豹子,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失去耐心。”   露丝玛丽不解的眨眨眼,适时的做出个惧怕的表情,然后顽皮的吐吐舌头,LANKESTER显然很宠爱她,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所以我给他带上了镣铐。想知道那是什么吗?可爱的小玫瑰?”   “咣!”言笑语打碎了酒杯,他俊秀的脸上有抹不去的屈辱和愤怒,以及某种难以忍受的痛楚,交织在一起,让这个纤细的如同日本偶人的瘦弱男子产生一种矛盾的气质,勾起了人性中蠢蠢欲动的黑暗面。   “我想……那不是适合淑女看的东西。”他慢慢开口,声音轻柔而且低沉,虽然该死的相当有效。他在心里恨恨诅咒。   他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却丝毫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言笑语不想让自己显得软弱,可是在LANKESTER面前,他必须无奈的承认,他占了下风。   “好了,小姐们。”LANKESTER拍拍手,他这个动作其实很多余,那些种族不同的尤物们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在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个掉队走神,虽然她们都表现的泰然自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其他的娱乐上。   “我们去玩点男人的游戏。”LANKESTER站起来,潇洒的行了个绅士的礼节,“请恕我失陪。”   第 17 章   “我们去玩点男人的游戏。”LANKESTER站起来,潇洒的行了个绅士的礼节,“请恕我失陪。”   他转身面向言笑语,后者只得站起来,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冷汗瞬间从白瓷般的额头冒出来,他用力咬着嘴唇,才把一声呻吟吞了下去。   LANKESTER走的并不快,但是对于此刻的言笑语而言,每一步都是酷刑。他觉得自己正在被血淋淋的凌迟,或者像得到了双腿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走在利刃上,足迹走过,留下一串血的脚印。每一步都是极限,下一步就要彻底倒下去。   但是LANKESTER算的极为精确,他倒下去的瞬间,LANKESTER精准无比的接住了他,言笑语几乎虚脱了,狷丽的眼睛虚弱的半闭着,也许真的像尾美丽的人鱼……他几乎湿透了,像是刚刚落网的美丽人鱼,虚弱的在不适应的干燥空气中大口喘息。   “我还以为那对你无效。”LANKESTER亲了亲他的额头,“过于忍耐对身体不好,不过你忍痛的样子很美。”   言笑语喘息着,试图把身体蜷缩起来,发梢被冷汗浸湿了,可怜兮兮的粘在脖颈上,有点狼狈,但不损优美。   “有本事你自己试试。”言笑语喘息,殷红的唇角勾着讽刺的弧度,是惯常的冰冷而不屑的表情,“绝对是一种新的体验,我保证,真的!”   LANKESTER大笑,言笑语的反击愉悦了他。他抱起小蝴蝶柔软单薄的身体,转入绿荫小道,沿着装饰着雕花楼梯盘旋往上。   不同于客房的洁净端庄,这边的房间装饰的越加奢华,脚下是浅灰色的克什米尔地毯,墙壁上装饰着油画,镶着宝石和金子的古董剑。   LANKESTER把言笑语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这不是客房那种带着帷幕的古典床,床头是金色的铁艺支架,枕头旁散落着两条白色的丝绸绳子。   “乖乖的,我就不绑你。”LANKESTER柔声,他俯下身,五官端正英俊,如同集合了一切正义人士的特点,虽然内在和外表完全相反。   言笑语一动不动,僵硬的任由他动作,只是在裤子退下的时候把头埋入了枕头。   LANKESTER把他摆成跪趴的姿势,手臂绕过他的腰,让他不得不翘起臀部,折磨了言笑语一上午的凶器夹在股间。   LANKESTER伸手,慢慢的把它拔出来。言笑语惨呼一声,柔韧的身体瞬间瘫软。   很普通的东西,易趣上都能买到的。   硅胶质地,三段强度,无线遥控,柔软可弯曲,正常型号的一个按摩棒——人类最奇特的发明,龌龊而淫荡,调教爱人的必备工具。   可是这不是调教,言笑语也不是爱人。公爵只是觉得有趣,他喜欢看言笑语皱着眉,狷丽的凤眼流露出压抑不住的痛苦。   它在言笑语体内肆虐了一个上午,频度视公爵的心情而定。   言笑语几乎是挂在LANKESTER身上,身体冰凉,微微发抖。   雪白的大腿分开,血迹顺着大腿向下滑,雪白血红,对比强烈。细致的地方再次被撕开,里面伤的可能更严重,LANKESTER探入一个手指,言笑语颤抖的更加强烈。   他有点后悔,明知易碎品,还是不可抑止的下了手。结果把自己该享受的福利贡献给一枚按摩棒——言笑语再次受伤,如果不想要了他的命,他还依旧尽情品尝。   然而这只蝴蝶身上的毒似乎有带有上瘾成分,浅尝辄止并不能满足欲望,LANKESTER低头吮吸言笑语的脖颈,他伤口的血迹沿着手指流入他的手心。   LANKESTER在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深红的吻痕,然后抽出他探入言笑语体内的手指,言笑语紧紧的闭着眼,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觉悟。   大餐在前,不吃是傻子。   然而下一刻,没有恶心的性器冲进来,公爵有利的手指握住了言笑语低垂的性器,舌尖舔着他挺秀的锁骨。   他的拇指和虎口内侧长着薄茧,手指轻柔而有力,熟练的揉搓。   没有人可以拒绝快乐。   言笑语也一样。   他张开了细致狷丽的眼睛,瞳孔漆黑,却没有了那浓郁的阴冷,虽然惶恐的不知接下要发生什么,但无疑的,LANKESTER的技巧唤醒了他的身体。   他想弯曲身体,却被坚决的阻止了,LANKESTER展开他的身体,言笑语就半躺在公爵的怀中,笔直的性器握在他的手指间,逐渐挺立。   快感如潮水般攀援而上,即将没顶。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如黛青色的远山雾气朦胧。快感侵蚀了理智,他蜷缩着脚趾,足弓和长腿蹦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LANKESTER一手搂着他,低头。如同纯金铸造的头发散落在言笑语的额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未吻过他。   他沉醉在快乐里的表情很美。   “啊……”言笑语低吟,他有一副好嗓子,低沉动听,像猫的舌头,柔软而带着细小的倒钩,把人的欲望一点一点勾起来。   LANKESTER吻上言笑语的唇,舌尖顶入,不肯放过任何空间。   哦,这是我对男人的初吻……他想。   言笑语在他浓郁的吻中射了出来。   他从嗓子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像是幼豹。LANKESTER多年前曾经饲养过一只,小时候确实很想猫,柔滑的纯黑色毛发,绿色的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好了,你享受到了,现在该我了。”LANKESTER低声说。   第 18 章   LANKESTER家族的产业遍布全球。但是LANKESTER公爵最爱待的地方还是他的祖产,位于北欧某处的古堡。   欧洲的古堡现在属于私人的很少,毕竟如此巨大的建筑物每年必须花费的维护费用是个天文数字,而财团们的下一代对于这种古旧的建筑物早已失去了兴趣,他们的血脉源于都市。   但是LANKESTER不同,用女人们说,他具有古典的绅士风度。   他用一切现代化设备来装修他的古堡,这个秘密基地位于山脉边缘的一个高崖上,山崖下是波涛澎湃的大海,具有卓越的军事地位。但是现在出入依靠直升机。   古堡的内在是完全现代化的,电器齐全,保卫周到,绝对不存在不为人知的暗道密室。东翼是宴会厅,会客室,书房,卧房和客房所在地,而西翼则是LANKESTER的收藏室以及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走廊。   LANKESTER和他的朋友们经常相聚于此,毕竟他的朋友们身份特殊,不适宜出现在公开场合。   小客厅。   LANKESTER半躺在长沙发上。他穿着白色的休闲服,金发散落,没有像平时那样整齐的梳理,一双湛蓝纯粹的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看上去真的像个认真工作的绅士。   “文件是这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他抱怨,要处理的文件堆成小山,身为全局的掌控者,他必须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把握正在发生什么,掌控即将发生什么——而站在全局顶端的代价是,各种报表,投资计划,合作意向以及金融分析。   “我也讨厌文件。极其讨厌。我至今觉得遗憾的就是你可以用死亡对付人,却无法用枪对付文件。”盘腿坐在地毯上的黑发丽人回答,把额前散落的长发粗鲁的撩到脑后,他手里转动着一支笔,皱着眉,像是对付什么高深的难题。   LANKESTER眯起眼睛,“诺森,你在干什么?”他挑了挑眉,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了,“呃……那是什么?填字游戏?天啊你居然有时间玩填字游戏。”   “无机化学版本的填字游戏。”诺森转动笔尖,写下最后一个单词,“完美!”他放下纸张,一双漆黑的眼睛正视LANKESTER,“我有时间是因为我不像你涉猎那么广,哼哼,东方哲学说的好,‘术业有专攻’。”   “君烨听到会哭泣的。”LANKESTER覆额长叹,LANKESTER家族涉及社会生活各方面,商人向往金钱的天性让LANKESTER们像是鲨鱼嗅到水中百万分之一的血迹敏锐的寻觅着商机,终于造就了一个财富王国。虽然在友人面前略有抱怨,但现在的这位ALEX LANKESTER无疑是家族百年中来的佼佼者,他善于掌控一切,寻觅机遇,从容,优雅,藐视法律。   诺森站起来,伸个懒腰,肆无忌惮的舒展他的长腿,一头黑的泛蓝的长发铺了肩背,“不过……君烨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言笑语的老板正在满世界的找他。你最好把他藏的好一点,否则就有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客厅的门推开,一个高挑的欧裔男子站在那里。他的头发眼睛都是暗金色系的,眯着眼睛微笑,然而掩饰不住的暴戾还是从瞳孔的深处缓慢弥漫。   “哦,你好,MILOS。”诺森随意的挥挥手,算是打招呼。“言笑语,LAN最近迷恋的小玩意儿……但是君烨说他很危险。”   “可以得到猛兽的认可可见其危险性……听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MILOS倚着门框,食指扶着太阳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言笑语……是不是个子不高,长的很漂亮,香港来的那个?”   诺森耸肩,LANKESTER作出注释,“美人总是醒目的。”   “哦……确实很漂亮,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MILOS走进来,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某次不愉快的会面。”   他坐下。虽然言笑语只是那次恶劣事件的善后者,但是无疑的……他迁怒了。两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潜入WERSEN家的大宅,掀起混乱从而协助叶棋逃脱,虽然事后其中一个落网了,但是导致的后果却无可挽回。   “他过来救人,我很生气。”MILOS抿一口白兰地。“他说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只要我放人,那人也是受害者,他被利用了。”   “我真同情言笑语,你的恶劣程度不差于LAN。”诺森坐在一边。   LANKESTER放下手里的工作,“然后呢?”   “他当时可真漂亮,虽然有些狼狈,脸上一道鞭痕,领口下也是交错的鞭痕,淡红色的,痕迹还很新鲜,在皮肤上格外显眼,让人莫名有种性虐的冲动,所以我就说,‘只要你跪下来,让我所有受伤的手下挨个上一遍,我就放人。’”   诺森斜斜的翻个白眼,“变态。”   LANKESTER没有做声。   MILOS微笑着,显然沉浸在美妙的回忆中,“知道当时受伤的有多少吗?不下五十个。显然逃脱的那个是个用枪的好手。但是出乎意料的,言笑语立刻回答,‘可以。’然后毫不犹豫的跪下了。天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惊讶吗?”   他还记得那个东方丽人,一双阴冷的黑眼睛,秀气的如同手工人偶,眉眼狷丽,骨子里透着美到了极致的妖气,却立即淡定柔顺的跪下了,轻轻的说,“可以。”   “之后呢?”   “五十个人……不管是泄欲还是泄愤,他都必死无疑。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必让他们爽……无论看上去再怎么柔弱,他还是青门的执行官,这种一流的情报贩子能给我的好处,还是不可估量的。我改变了交换条件,便于将来更容易的达到目的。”MILOS大笑,“LAN,我觉得你有必要调查,言笑语必定爱着那个人,否则不可能做如此大的牺牲。”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LANKESTER合上笔记本电脑,笑容从容,“我又不要他的心。”   “只有身体?”   “只有身体。”   “很好。”MILOS喝酒,“这再容易不过,愿你的兴趣能长久些。”   第 19 章   “很好。”MILOS喝酒,“这再容易不过,愿你的兴趣能长久些。”   LANKESTER一旦认真起来,无疑是个工作狂。   家族产业众多,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他的任何一个指令都关系着无数人的命运。   LANKESTER是个善于用人的领导者,他可以把最适合的人安排到最适合的位置上,这无疑让他省心省力,事半功倍。但是如此,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当他看过所有报表,指出其中需要修改或者注意的地方,看过财务报告,将所有台面上的以及见不得光的生意都大致规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清晨的阳光如金色利剑一半穿过彩色拼花玻璃,直直的射入。   他揉揉额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收邮件。   一封封的翻看,忽然LANKESTER微笑,湛蓝的眼睛发亮,如同晨曦的天空。   而与此同时,言笑语扶着大理石贴面的墙壁,看着浴缸的水旋。   “哦,还是北半球啊……”   昏迷中被移来这里,窗外是一大片海。   他扶着腰,步履蹒跚。   头很晕,恶心的想吐,言笑语低了低头,股间撕裂的痛,雪白的胸口布满淫靡的吻痕,有些褪去,有些还新鲜。   他苦笑了一下,比起这些……他的灵魂更痛,痛的撕心裂肺。   狼狈的从浴室走出,他沿着墙壁滑坐在地毯上,扯痛了身后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的颤抖。   多可笑啊……男宠,性奴隶,泄欲工具……   骄傲的言笑语,强大的言笑语,永远让人畏惧,让人仰视的言笑语。   如今却柔弱的无法抵抗一场强暴。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单薄的浴袍几乎起不了保暖作用,他觉得很冷,非常非常冷,即将结冰。   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他只觉得冷,觉得怕。   脸埋入掌心……   苏修……   言笑语低低的呢喃,这个简单的名字似乎可以给他一点温暖。哪怕微小如同萤火。   眼泪洇湿了他的指缝。   他也会怕,他也会疼,他也会累。   LANKESTER站在门外。   他没有离开,没有进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厚实的地毯淹没了他来时的脚步。   无法形容他的表情,褪去了惯有的温柔微笑,LANKESTER脸上只是一片宁静,仿佛深思。   窗户大开,窗外水天一色,太阳在云层中翻滚,仿佛溺水。   美丽的蝴蝶蜷缩在墙边,瘦小的像个孩子。细致狷丽的眉眼埋在掌心中,他用自己的母语悲伤呢喃,瘦弱单薄的肩膀抖动着,像是风中摇曳的,即将凋谢的素白小花。   LANKESTER透过胡桃木的门框看过去,觉得这一切像是油画,色泽明亮俏丽,却弥漫着厚重,难以笑容的孤独忧伤。   他想起自己收藏室里的名画。   卡帕斯 达维德 弗里德里希的代表作,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入的《海边的僧侣》。   天水相接,一片深浅变化的蓝色,太阳被挡在变换的云朵后,远处的海水呈现出一种浓郁的黑,海浪卷起的泡沫像是短暂的明亮闪电,青色石头的岸边,一个黑衣僧侣彳亍前行,长长的风帽下是苍白的脸。   一种宁静的,让人窒息的孤独。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望……他渴望的言笑语是阴冷狠毒的毒蝴蝶,尊贵而骄傲。他让这只美丽的毒物折翼,看着他狷丽眉眼萦绕着痛楚和屈辱,这让猎手上瘾。   低头握了握手心,空空如也,可是瞬间,又仿佛无意收获了珍宝。   某个情绪像是天边闪过的一道闪电,瞬间不见。   他和他之间,隔着几米的空气,一道门框。   寂静无声。   原来……   他也会怕,他也会疼,他也会累。   LANKESTER放弃了思考,理智忽然如风筝上断了的线,在翻滚的风中,一次次在指尖溜走,他抓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任情感奔流。   第 20 章   他任情感奔流。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太阳升起来,阳光撒了满地。海浪拍在悬崖上,涛声阵阵。   LANKESTER慢慢的走入,一步步的,小心翼翼。   言笑语还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自己,头微微外在一边,睫毛湿漉漉的,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昏过去。   LANKESTER着迷的伸出手,又缓缓放下。   这实在令人惊奇……他对自己说。   言笑语抿着嘴,噙着泪,睡着的样子单纯无害。   连睡着了都皱着眉,满腹的委屈,因为疼吗?   “这么怕疼,为什么还不乖乖的?”LANKETER缓缓抚上他的额发,“有意思的小东西。”   晚些的时候,诺森带来个消息。   他拎着自己的卫星电话和君烨谈情说爱去了——这是MILOS的原话。但是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他给LANKESTER写了一张便条。,   LANKESTER正在进餐,他的莺莺燕燕们陪在旁边。长长的餐桌两边艳光四射。   很不和谐的,言笑语一脸阴沉的,也位列其中。   侍者捧着餐盘进出,餐桌上满是精美的食物。言笑语一脸阴郁的用叉子扒拉着盘子中的鹅肝酱和牛排,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注意到爱兹哈尔走进来,把一张纸条递给了LANKESTER,后者看了看微微皱眉,却立即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言笑语眯了眯眼,毫不犹豫的瞪回去。   这似乎娱乐了LANKESTER,他露出温柔的微笑。下一刻看到言笑语盘子里丰盛的剩余,撇撇嘴。   “我的厨子似乎不适合你的口味。”   “欧洲茹毛饮血的饮食文化我难以苟同。”言笑语斜斜的瞟了他一眼,顿时波光流转,艳光魅惑,“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伪君子,恶心!”   他“啪”的把刀叉甩在一边,和盘子碰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女人们捂着嘴,这些仪态良好的大家闺秀瞪大眼睛充满惊讶,难以想象。   “这太粗鲁了。”有人低声。   连周围的侍者都吓得退了一步,继而露出了不屑,被言笑语阴冷嘲讽的目光一瞥,慌忙把眼光转向别处。   言笑语扬着头,下巴尖尖的,目光骄傲,殷红的唇勾着一抹笑,一如平日的满不在乎。   LANKESTER揉揉太阳穴,他连续48小时没有休息,而言笑语永远有让人头疼的本事。   “看来你恢复了很多。”他低声,“我们的游戏可以继续了。”   言笑语僵了一下,抿着唇。万分不甘的才微微把脸撇开,虽然还是一副惯常的不屑嘲讽,却明显的不如刚才气势更胜。   “好好吃饭。明天给你找个中国厨师。”   言笑语的名字取自言笑晏晏,笑语盈盈之意,意思是极好的,可是本人和名字截然相反。他从不曾让人欢笑,只会找麻烦而已,当然,看着别人不痛快,他就无比痛快。   他从来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那些试图从他身上寻觅的快乐的人他都无比痛恨,并且加倍的报复回去。   但LANKESTER是个例外。   强中自有强中手,LANKESTER是超级玩家,常年VIP。   言笑语用阴郁狠毒对抗这个世界,那么LANKESTER用伪善,狡诈欺骗世人。   笑永远能迷惑人,而恶意容易分辨。   高低立见。   “啊哈……放开我……”   痛苦的呻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言笑语的嗓子喊哑了,额头上冷汗涔涔。   雪白修长的大腿被强制打开,股间吞吐着肉色的凶器。   LANKESTER伏在他身上,激烈的撞击。湛蓝的瞳孔因为情欲的翻滚,深色的像暴风雨时厚重的云层。   他呼吸灼热,喘息厚重。嗓音低沉,充满男人特有的华丽沉静。   “有人管这叫做‘骑马’,看来的确有道理。”他慢慢的说,胯下用力一撞,言笑语哀号一声,几欲瘫软。“驯服的过程很有味道——尤其是一匹烈马。”   言笑语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屈辱,却又无可奈何。身体被这个强势的男人狠狠压着,他只能在他的胯下翻滚扭动,一把细腰几乎折断。   “混……混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啊!”   他尖叫一声,LANKESTER的一个撞击到达前所未有的深度,他觉得自己几乎被剖开,五脏六腑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   LANKESTER精力旺盛,但毕竟是人,精力有限。   当他尽兴,言笑语只得气喘吁吁的一动不动趴在床上,双腿大开,两股之间精液血液狼狈不堪。   LANKESTER倚着床头抽烟,欲望纾解后的舒服闲时,他许久没有如此尽兴。他眯着眼,手从言笑语光裸的背脊上缓缓抚过,偶尔用力一掐,留下梅花似的红痕。   言笑语闷哼一声,蹙眉忍痛的样子格外诱人。   他这幅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实在很难和青门阴郁狠毒的言老大联系起来,更像个男宠,天生适合养在床上泄欲。   LANKESTER也想到了这点,他的手一下下抚着言笑语的背脊,像是把玩瓷器。   “听说你老板到处找你踪迹。”   手下的身体立即僵硬了,言笑语惊得立即爬起来,瞪大了眼,却又跌落,扯痛了身后的伤口,疼得面孔扭曲。   LANKESTER有趣的看着他,阴郁和悲哀从言笑语漆黑的瞳孔里缓缓弥漫,逐渐笼罩了他的眉眼,他眉目间的狷丽秀气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灰白的凄楚,哀婉无比。   隐隐希望,又渐渐绝望。   不像是对老板……倒像是对情人。LANKESTER瞬间想明一切,小蝴蝶怕是苦恋着老板,而MILOS说的那个人恐怕就是。   身体上的脆弱让言笑语无法隐藏情绪,他坚持着克制,却仿佛用手握住开了的水龙头,奔涌的悲哀像是喷泉,从每个缝隙中极力挣脱。   他几乎失控,只为了短短几个字。   LANKESTER点点烟灰,把带着火星的烟蒂按上言笑语光裸洁白的肩膀。   “啊!”他尖叫一声,圆形的烫伤周围立即起了小水泡,破皮流血。   “别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LANKESTER扔下烟,笑容一扫而光,他冷笑着凑近,“你这么情深如海的苦恋又如何?还不是弃子般的被扫地出门?”   言笑语一动不动。   LANKESTER冷笑,眼中怒气翻滚。   “你惹怒我了。”他抬起言笑语尖削的下巴,狠狠的下了结论。   第 21 章   “你惹怒我了。”他抬起言笑语尖削的下巴,狠狠的下了结论。   惹怒LANKESTER的后果必定很惨。言笑语想。   他对自己苦笑,赤裸着身体四肢大开的绑在床上,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虽然落入囚笼,言笑语却是第一次被绑着。   LANKESTER一直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他从来只用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来禁锢言笑语的挣扎,却从未使用工具。然而这次他的破例,无疑是接下来的预告片。   皮带绑的很结实,双手双腿,胯部,腰肢,胸口,脖颈,紧紧的贴着床。言笑语被迫扬着头,皮带贴着喉咙,他只有扬着头才不至于窒息。   接下来是什么?性虐?   言笑语不敢想。   他喜欢看人痛苦,自己却难以承受痛苦。他实在怕疼。LANKESTER的做爱对于他都是一场酷刑,一个普通按摩棒都能折磨的他去了半条命。   过了很长时间,房门才打开。   LANKESTER阴沉着脸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拎着工具箱,后面还跟着个助手似的年轻人。   言笑语身体冰冷。   难道还要专业人士参与?他相信LANKESTER自己的技术足以胜任这场折磨了。   言笑语闭上眼。   LANKESTER递给中年人一张纸,后者仔细看了看,发出赞叹的声音。   出自LANKESTER公爵之手的美丽图腾,交缠舒展的花纹平衡感十足……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纸面。美的让人视线一再流连。   “要纹在哪里?”   中年人是法国最好的纹身师,世界驰名。看到大名鼎鼎的LANKESTER公爵手绘的图案,兴奋非常。   “这儿。”LANKESTER比划一下。   纹身师和身后的助手同时惊呼一声。“这难度太大了。而且这个部位的皮肤太过娇嫩,稍微一动,不仅会破坏了纹身,而且会有危险。”   “没关系。”   LANKESTER俯下身,一只手缓缓梳理言笑语鸦羽般的乌发。   “张开眼。”他慢慢说。   言笑语眼睛闭的更紧了。   LANKESTER不语,手缓缓下滑,覆上他沉睡的分身,缓缓抚弄。   言笑语侧着头,脸上一点红潮,眼睛依然闭的紧紧的。   LANKESTER技巧十足的揉搓着,沉睡的器官缓缓苏醒,颤巍巍的挺立起来。他微笑,然后用力,狠狠往下一撅。   “啊——”言笑语惨叫,面无血色。瞬间瞪大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LANKESTER放开手,指尖描绘着他湿漉漉的睫毛,“乖乖的睁着眼,否则,”他的手再次贴近言笑语的胯下,可怜的小东西绕着一圈青紫,无精打采的蜷缩着。“我就把它扯下来。”   言笑语疼的发抖,眼睛星火明灭,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才对。”LANKESTER慢慢抹去他脸上的冷汗,手下的皮肤瑟瑟发抖,像是风中的叶子。   纹身师已经打开了工具箱,一排长针闪着银光,真真齐齐的摆好。   LANKESTER顺手拈起一根针,锋芒尖锐。他慢慢俯下身,手指间的长针一点一点逼近言笑语。   言笑语尽力贴着床,让自己离那凶器远一点。针尖是冲着他的眼睛来的,一点一点的逼近。他瞪大眼睛,甚至不敢闭眼——LANKESTER的手还覆在他男性最脆弱的器官上,充满威胁意味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把玩着。   他怕的想叫出来。LANKESTER永远神秘莫测,他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做太监,还是瞎子……   针尖逼近,这距离离着他的眼球如此的近,以至于针尖在他的视野里,只是模糊的一个点。   言笑语几乎崩溃。   LANKESTER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言笑语在他的手下吓得浑身僵硬,面如死灰。   针尖已经触到了柔滑的眼球表面,只要稍微一个动作,哪怕是重力的作用,冰冷的金属都能洞穿漆黑的瞳孔。   LANKESTER收手,嘴边带着心满意足的冷笑。他取出一个针筒,慢慢的压出里面的空气,淡绿色的药水不多,但足够恐怖。   “诺森带来的好东西。”LANKESTER把针尖刺入言笑语的颈动脉,他从喉咙里发出细小的悲鸣,一双眼睛盛满惊恐。   “为了不让你乱动,人体对疼痛的自然反射很难控制。”他低声,一点点抚摸言笑语白瓷般的皮肤,“这药水暂时麻痹了传出神经,你会感觉到疼,但是无法动弹。”   言笑语抖的更厉害了。   “衰弱期四个小时,”LANKESTER回头询问纹身师,后者点头,表示时间足够。“放心,LURE CAPITAL的帝王亲手制作,绝无副作用。”   只是会绝对痛苦。   人体的反射活动的结构基础称为反射弧,包括感受器、传入神经、神经中枢、传出神经和效应器,反射活动需经过完整的反射弧来实验,如果反射弧中任何一个环节中断,反射即不能发生。   而诺森的药物截断了传出神经的作用,这样导致的后果是,神经末梢能感受到疼痛和刺激,大脑会作出躲避刺激的指令,但是身体完全无法执行。   像是砧板上的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脱鳞剖腹。   言笑语软软的躺在大床上,黑发雪颜,一副任君采 ,乖顺可欺的模样。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盛满恐惧。   纹身师仔细观察图纸,一边的助手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慢慢的涂抹LANKESTER指定的位置——言笑语右边的眼角,一直到脸颊边缘,太阳穴以及鬓角。   那不是适合纹身的地方,只要稍稍失误,就有可能伤及敏感的神经,甚至是眼球。   纹身师提起细笔,LANKESTER制止了他,自己俯身开始精心描绘。   复杂而流畅的花纹,乍看上去像一只飞扬的蝴蝶。一气呵成的,仔细看上去又像某种神秘的宗教图腾,带着莫测的吸引力。   花纹的尖端飞扬入鬓。他站起来,仔细的端量一下,在花纹的中心,那蝶翼相较之处,描上一个花体的L。   “可以了。”他放下细笔,走到一边。   第 22 章   “可以了。”他放下细笔,走到一边。   药物只是阻断了他的传出神经,没有止疼的作用。   言笑语觉得自己会活活疼死。   长针一次次落下,注入颜料。他只是觉得疼,疼,疼。   却连眨眼的动作都做不了……柔顺的躺着,只是满眼痛楚。   灵魂还活着,疼得扭曲。   他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   也许他死了?   也许这只是个梦……   苏修,LANKESTER……甚至是他言笑语……这都是个梦……   一觉梦醒,他是任何人,只要不是言笑语就好……   LANKESTER轻轻抹去他的泪水和汗水。   言笑语已经痛苦的神志不清,漆黑的眼里失去了理智的光彩。   LANKESTER温柔的给他滴上眼药水。这动作他每分钟重复一次,按照眨眼的频率完成。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   纹身师直起身,助手给他擦去汗水。他注视着自己的作品,移不开目光。   “完成了吗?”   纹身师愣了一下,才收回视线,“完成了。”   LANKESTER没有看那纹身,只是单手覆上言笑语的双眼,轻轻的按摩他的眼皮,让他慢慢闭上眼。   言笑语彻底昏过去了。   四个小时,恰好。   “这是我最好的作品——也许我终身无法超越。”半天,纹身师才开口。他的目光无法从那一小片深紫色的花纹移开。   LANKESTER挥挥手,“不要吵到他。”   纹身师仿佛明了什么,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微微鞠躬,带着助手离开。   他的背后,LANKESTER抱着那美丽的蝴蝶,久久不动。   诺森的药物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言笑语还是昏迷了一天。   纹身的创面不大,纹身师老练精熟的技术也没有造成任何损伤。言笑语的伤都在精神上,疼痛和无法操纵身体的恐惧让他几乎崩溃。   LANKESTER注视着沉睡中的他,眼角鬓边的那一片雪颜,盘踞着紫色的花纹,美而魅惑,妖气逼人。   他的美本来就狷丽阴柔,带着不似常人的邪气,如今加上这妖冶的花纹,就如同山野精灵修炼成妖,小狐狸修成了九尾狐。   深紫色的花纹,似蝶又非蝶,婉转缠绕,飞扬蜿蜒,中心一枚细小的花体L。   那是不言而喻的意义。   言笑语醒来后,砸碎了所有的镜子。   他捂着鬓边,恨不能用指甲挖去那块肉。   他踩着一地碎片,眼里愤怒的想熊熊的天火,可以毁灭一切。   “这算什么?”他指着自己,“给畜生烙印吗?还不如杀了我!”   不自由,毋宁死。   他笑得凄惨,脚下无数的碎片映出无数个言笑语,鬓角边栖息着紫色蝴蝶。   “自我控制是最强者的本能。”MILOS食指点点桌子,他们待在餐厅里,公爵的后宫们三三两两的聊天喝茶,没有人过来打搅他们的三人团体。“LAN。你失控了。”   诺森依然窝在沙发里啃苹果,他最近对这种味道鲜美,价格低廉的水果着迷,恨不能连吃饭都用苹果替代。   “这是萧伯纳说的。”他飞快的咽下一口果肉,补充。“我同意MILOS观点。”   “这是我自己的事。”   LANKESTER给自己的红茶里注入牛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会疼死的。”诺森啃完了一个苹果,速度快的像松树在吃榛子,他开始在果盘里挑选最大最红最新鲜的,虽然候选者同样的饱满美味——这是乐观主义者的典型特征,他永远要最好的。   “活生生的凌迟。”MILOS补充,“LAN,别忘记,你自己说的,你只要他的身体不要他的心。”   “心也是身体的一部分。”LANKESTER低低回答,“我可不要残次品。”   第 23 章   “心也是身体的一部分。”LANKESTER低低回答,“我可不要残次品。”   言笑语面前是一碗糯米瑶柱粥和几样小菜。   他垂着头,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他乌发半长,遮住了半个脸颊,透过发丝,深紫色的花纹隐约可见。   他坐在餐桌的角落,面前的骨瓷碗碟,象牙筷子和一餐桌的银质刀叉格格不入。   女人们的欢笑清脆悦耳,和LANKESTER聊着时尚和旅行的话题,今年的流行风尚,范思哲新出的男士香水,或者砂糖海岸,豪华油轮。他们谈笑风生,而这其中的LANKESTER是令人瞩目的焦点。   金发整齐的梳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LANKESTER的五官端正优美,由此可见,他所属古老家族对于美女的垄断。他坐在主位上,手边一杯白兰地,此刻正微微歪着头,听身边的女子谈话,唇边一抹笑意,特有的英伦绅士的高贵优雅。   然而只有言笑语知道,这个恶魔灰色西装下的体格是多么强壮,肌肉并不过分突出,然而强健有力。   LANKESTER微笑,开口说了一个短句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快速,言笑语并没有听清。他的嘴边绽开一点笑容,一双湛蓝的眼睛微微眯着。   他看上去充满修养,谦逊,和善,亲切,令人尊敬。   就是这个人,被称为“完美犯罪者”的北欧公爵LANKESTER。他用善伪装恶,邪恶和张狂才是其本性。   言笑语放下筷子,站起来。   立即有侍从上前,“请您吩咐。”   他皱着眉,“我不舒服。”   “我送您回房。”侍从鞠躬带路。   言笑语在侍从的身后慢慢走过长廊。   前面的侍从很年轻,穿着统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在言笑语被带到古堡开始,就是这个侍从负责照顾他,或者监视他。   他长相平凡,个子中等。笑容永远得体而且公式化。他没有介绍过自己,只是说,“只要先生随时吩咐就可以了。”   吩咐?言笑语冷笑。他是看守,自己是囚犯。   侍从走路几乎听不到声音,他的呼吸绵长而均匀,并且随时能够掏出枪或者镇静剂,如果自己有所妄动的话。   他皱着眉,扯痛了还未痊愈的纹身创口。言笑语扶着墙,一阵晕眩。   “您还好吗?”年轻的侍从立即扶着他,脸上一片关心,扶着他后背的手却恰好的在脊椎的位置,这是致命处。“也许是低血糖。您不该吃的这么少。”   言笑语垂着头,乌黑的发丝眉眼,只隐约见得一片紫色纹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自然又多了几分妖冶魅惑。他揉着太阳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我吃的不大习惯。”   他甩开侍从,一如平日的张扬跋扈。房间就在跟前,他打开房门,将侍从关在门外。   房间里打碎的镜子已经重新装起来,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胡桃木梳妆台上整齐的放置着护肤精油和男士香水,言笑语低下头,缓缓抚上自己的左脸。   皮肤还在微微的刺痛,深紫色的颜料已经深入了真皮层,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烙印。   纠缠的花纹中间,花体的L是枝蔓的源点。   L,LANKESTER。言笑语慢慢说,“我决不会放过你。”   但是,首先,他必须离开。   言笑语坐在窗边,窗外波涛滂湃。山峦起伏,绵延不绝。   他变得沉默寡言,阴沉抑郁。   门打开,脚步轻巧稳重,他落入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   “怎么不好好吃饭?”LANKESTER在耳边呢喃。   “不合胃口。”言笑语不动,淡淡的回答。   LANKESTER解开他衬衣的扣子,从后面脱下,露出光洁的肩膀,雪白的皮肤上一枚血肉模糊圆形烫伤。   LANEKSTER低下头,灼热的舌舔舐上去。   言笑语颤抖一下,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你想做什么?绝食抵抗吗?”LANKESTER伸手搂住他,嘴唇在他雪白的后颈摩挲。   言笑语低下头,LANKESTER的手蛮横而具有专制意味的横过他胸前,让他的背紧紧贴在他的怀抱里。“不,只是不和我的口味。”   “所以宁可饿死也不吃?真是任性。”LNAKESTER的手掌滑过言笑语的细腰。“那么,你的口味是什么?”   言笑语挑了挑眉,一把按住LANKESTER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平静的说,“我想自己做,厨房在哪儿?”   LANKESTER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起来,“哦?你还会做饭?”他的指尖轻轻摸索着言笑语左脸上的刺青,“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言笑语厌恶的撇开脸,挑眉冷笑,“你会允许吗?”   “当然不会的。”LANKESTER收紧手臂,抱紧了他。   第 24 章   “当然不会的。”LANKESTER收紧手臂,抱紧了他。   侍从忠实的守在门口,但是LANKESTER没有让他跟来。他牵着言笑语的手,亲昵的像是情侣。   言笑语任他领着,安静的走在他身边。   走廊的天花板上是精致的照明,两边装饰着乳白色的丝绸壁纸,明显改善了城堡阴森昏暗的感觉,带着浓郁的哥特风格,华丽,冷峻,高雅,美的如梦似幻。   厨房在餐厅的后面,管家已经等在那里,厨师和仆人整整齐齐的站在两边,微微鞠躬。   LANKESTER点点头,管家带着厨师们回避。顷刻间,偌大的现代化开放式的大厨房里只剩下LANKESTER和言笑语两人。   言笑语翻看着食材,LANKESTER兴致盎然的找地方坐下,托腮看着小蝴蝶。   居家好男人?切~   因为刚来了中国厨师,所以也有些中餐的食材。   言笑语洗净两根黄瓜。放到案板上切丝,一向只握枪杀人的手拿起菜刀来,居然也毫不逊色。   两张豆腐皮,切丝。   他低着头,神情认真,从侧面看上去,睫毛出奇的长。   点火,热锅。加一点点花生油。   鸡蛋打成蛋液,注入锅底,平平的一层,摊开,小火摊成蛋皮。锅铲铲起,干干净净,一点没有粘锅,很好。晾干,切丝。和豆皮丝黄瓜丝调匀,装盘。   锅还热着,倒油,等油汩汩开始冒泡,撒两枚火红的干辣椒,几粒花椒,立刻一股子香辣冒出来,引人食指大动。   滚烫的热油直接浇到盘子里,冒出一阵带着“丝丝”声的白烟。加入精盐,醋,拌好。   “这是什么?”LANKESTER坐在餐桌边跃跃欲试。   言笑语挑眉,面无表情,“这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他重新回到料理台旁边,白粥还剩下一些,放到火上热一热。居然还有馒头,看起来新来的厨师费心了。   把冷馒头切成片,放到蛋液里沾一下。过油,炸的金黄酥脆,装盘。   白粥也热好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米香。   再回头看,LANKESTER早已收拾好餐桌,碗筷刀叉摆得整整齐齐,花瓶里还插着一只红蔷薇。   言笑语不理他,冷着脸把炸馒头片,呛黄瓜丝和白粥端上餐桌,还找出一小碟酱瓜。洗了手,径自坐下。   馒头片炸得松软酥脆,外焦里嫩。黄瓜丝麻辣爽口,白粥熬出了软糯,小小的喝一口,一直暖到了胃里。   他低着头慢慢吃,带了点满意的笑。手指握着细长的象牙筷子,指尖几乎和柔和的象牙同色。   LANKESTER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支颌,笑吟吟的看着言笑语,这是视觉和嗅觉带来的双重冲击。   “我能吃一点吗?”他轻轻说。   “我能拒绝吗?”言笑语连头也没抬,“你的地方你的东西,我拒绝的了吗?”   他筷子也没停,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只是语气里充满嘲讽。   LANKESTER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微微的笑,补充,“还有我的人。”   言笑语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LANKESTER尝了尝黄瓜丝和豆皮,这是他没试过的吃法,香辣,带着清爽,很清新。   他满足的给自己盛碗白粥,就着清粥小菜,第一次和言笑语如此平和的相安无事。   像是恋人,又像是家。   “以后你就自己弄着吃吧。”LANKESTER金发碧眼高傲矜持的贵族气质和手上朴素的白粥异常不协调,然而他的表情却很满足,“想要什么写成单子,直接交给管家。”   言笑语点点头,唇边一抹轻淼笑意。   小餐厅外传来脚步声,规律轻巧。   LANKESTER湛蓝的眼睛染上了笑意,他推开碗筷,“终于回来了,艾比斯。”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俊秀的青年。亚麻色的头发,灰色的眼。   他一身阿玛尼铁灰色西装,修长合度。抿着唇,微微点头,腋下夹着公文包。LANKESTER的首席特助,精确堪比机器人。   “一切正常,大人。”   LANKESTER满意,招呼他坐下。青年的眼神扫过桌子上朴素的近乎简陋的饭菜,流露出微微的惊讶。但他修养极好,飞快的回复了面无表情。   言笑语也推开碗筷。“吃饱了。”   他并没有交谈的意思,门外的侍从快步走进来,引他回房间。   第 25 章   他并没有交谈的意思,门外的侍从快步走进来,引他回房间。   LANKESTER召回了他的首席特助,他最近似乎很忙。   言笑语变得沉默寡言,总是垂着头,深紫的花纹在漆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即使在床上,他也沉默着,柔顺的任LANKESTER掠夺,只有LANKESTER下了狠手的时候,他才会反抗挣扎。   但是更多的是疼昏过去。   他似乎并不适合男人间的性事,每一次都如同强暴,活生生的凌迟。LANKESTER无法让他保持被插入的勃起,言笑语感受不到愉悦,只是疼的缩成一团,吃尽了苦头。即使偶尔几次的释放,也是在LANKESTER手里。   他日益沉默,眉眼间的阴郁如同伦敦的雾气,湿冷的蒙蒙阴霾。   天气渐渐冷了。   言笑语穿着白色薄毛衣,坐在小餐厅里。白瓷花瓶里插着一支郁金香。   厨师和佣人们大多认识他,这个消瘦苍白的东方男子总是幽灵般的坐在一边,很少说话,却美的像《一千零一夜》里的精怪。   他低头,写需要的食材。从那顿简陋的清粥小菜开始,言笑语就自给自足。   中餐厨师已经被辞退了,厨师擅长海鲜和川菜,粤菜,但是言笑语口味清淡,从此大厨无用武之地。   “莴笋,莲子,银耳,红枣,黄花菜,丹皮,高丽参,金针菇,草菇,肉鸽,茴香,白芷,胡椒,嗯……这是什么?”侍从问。   “fritillary,多年生草本植物,产于中国的四川,云南。”言笑语放下笔,这是他刚刚写的食材单子。“有止咳化痰、清热散结之功。”   古堡的食物都是由直升机空运过来,言笑语需要提前把单子写好,侍从总会在他旁边看着,偶尔提问。   “那这个呢?”   “Aconitum carmichaeli Debx。驱寒,对肾阳衰弱有好处……”言笑语微微低头,谁都知道这个“肾阳衰弱”是什么意思。“我想用它们和红枣,草菇,茴香,白芷一起炖肉鸽,温补,适合这样的秋天吃。”   侍从咋舌,言笑语出自神秘的中国,这些日子看言笑语做菜,和西餐完全不同,繁复精细如同艺术加工。味道好的让人真想试试,可惜只有公爵大人才有此资格。   这次要的东西比较难找,隔了两日,食材到了。   管家通知言笑语自己去看看,是否新鲜,有没有买错。侍从和他一起去厨房连接的储藏室。   东西都是空运过来的,直升机大概还停在停机坪上。   他翻看着,fritillary的形状像是小小的贝壳,和它的中文名字“贝母”相得益彰。   言笑语一个一个细细的看,剥去脏东西和根茎。   侍从站在一边,无聊的左顾右盼。他帮不上什么忙,要求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待在厨房里实在是太勉强了。   何况言笑语安安静静的,纤细单薄。   言笑语抿着嘴,耐心的一个一个的择。手心里的这枚重量不对,他用力捏破,一颗天青色的小球落入掌心。   他手腕一抖,小球滑入袖口。   如此数次。   归置好食材,言笑语特地向管家去道谢。   他比以前更瘦了,手腕细的握拳就可以圈起来。   做完这些,言笑语回房间。侍从已经适应了他规律的生活,LANKESTER大人的予取予夺总是让这个美丽妖冶的东方男子处于虚弱状态,步履蹒跚。   他恭敬的关上房门。   言笑语在衣帽间换上家居服。   他的房间没有监视器,LANKESTER不愿意蝴蝶在床上脆弱诱人的媚态暴露在任何人眼里。   七个天青色的小球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言笑语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他坐在浴池的边沿上,天青色的小球不过小手指最上面指节的一半大。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他笑,薄薄的红唇扬起惬意的弧度,笑的像是镰刀的刃,弯着新月的弧。   眼中的阴郁低迷一扫而光,灿如明星。他笑,鬓边眼角一片蜿蜒花纹,眉眼妖气十足。   第二日清晨。   管家把熨的平整的报纸送上。   LANKESTER端一杯咖啡,一个巧克力肤色的高挑美女依偎在他旁边。   言笑语坐在角落里看报纸。《泰晤士报》的中缝里登着某某咨询公司丢失了票据,编号是XXXXXX_XX。声明作废。   言笑语飞快的把八个数字排列最大的数字和最小数字之差算出来。对照青门的密码表,拼出一个地点。   很好。   他低着头,不动声色的换了一张报纸。频率和方才的阅读速度没有丝毫变化。   言笑语早餐后去厨房炖鸽子。   他把辅料塞进鸽子的腹腔,砂锅文火,慢慢的炖。细嫩的香气一点点透出来。   起锅。把肉盛到盅里。   正是厨房人多的时候,厨师和佣人们都聚集于此,闻着诱人的肉香,还带着点微微发苦的药气,只偷偷的抹口水。   正宗的中华料理,搭配名贵药材,又岂是这么容易吃到的?   言笑语招呼侍从过来,分出一份鸽肉,“给你的。”   余下的放到餐桌上,淡淡的发话,“你们吃。我只用汤。”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几次,言笑语似乎不怎么吃肉,只是煲汤。余下的就分给佣人们。   “谢谢言先生。”   “好吃吗?”   侍从尽力保持着礼仪。鸽肉炖的熟烂,入口既化,浓郁的香气里夹着淡淡的苦,恰到好处。   言笑语支颌,满意的笑笑。   Aconitum carmichaeli Debx的中文名字叫乌头。剧毒。   由消化道吸收,可导致人迅速昏迷,然后呼吸麻痹。   他待了会儿,满意的站起来,整个厨房里一片狼藉。昏迷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   言笑语低头笑着,又变成了那个阴冷邪气的言笑语。   他站了一会儿。翻身爬上料理台,掀开乳白色的栅栏,露出中央冷气的送风口。   把藏在袖口里的天青色小球投入,淋上水。立即发出“嘶嘶”的声音,因为化学反映开始溶解,释放出大量快速扩散的神经性毒气,可导致快速昏迷。   他打开厨房后面的一扇门,沿着里面的楼梯拾阶而上。这里通往停机坪,是平时搬运食品蔬菜的通道。   忽然警铃大作。   言笑语一凛,立即意识到通风管道里必然有什么检测设施,一旦有毒气体侵入自动触动警铃。他快步上楼,但是几乎同时,停机坪的安全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在警铃响起的时候关闭了。   “妈的!”言笑语恨恨的骂,翻身从窗户里翻出去。楼梯外是东翼二楼的一道长廊,刺耳的警铃持续的尖叫着,夹杂着警卫有序的跑步声。   他皱眉,掏出刚才从佣人身上翻出的打火机,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地毯。羊毛地毯发出了烧焦的恶臭,黑烟迅速触动了天花板上的感应器,一股水流浇下来。   同时,消防警报响起。持续关闭的安全门停下了,慢慢打开。   很好,言笑语转身跑。   许久不曾运动,心跳快的像是要从喉咙里窜出来。   他手脚利落的翻过楼梯,眼底一片兴奋。   还有一个拐角。   年轻的女郎忽然撞出来,动人的五官充满惶恐,看到言笑语,她焦急的扑过来,“是火警,言先生,这……”   那双眼睛带着恐惧和惊讶瞪大,言笑语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手指细长,坚定有力。   她仿佛断线的人偶,瘫软到地上。脖子形成一个别扭的角度。   言笑语微微的笑,他从尸体上跨过去,推开了停机坪的安全门。   第 26 章   言笑语微微的笑,他从尸体上跨过去,推开了停机坪的安全门。   LANKESTER站在书桌前,背后是一大束深红色的扶桑花。   刺耳的警报还持续着,他却悠闲的站着,从花瓶里抽出一枝扶桑,在手指间把玩。   “您不阻止他吗?”艾比斯慢慢开口。   “没有这个必要。”LANKESTER捏碎手中的扶桑花,深红色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掌心。他按下书桌上的通讯按钮,守卫队长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出来。   “目标右侧腹中弹,已经逃到了停机坪,目前挟持机师登上直升机,十秒钟前机师被扔出来,生死不明。目标已经启动了直升机,现在如何?请大人指示。”   LANKESTER沉吟了一下,“让他离开。”   “是,大人。”守卫队长回答。   LANKESTER关闭通讯。古堡内刺耳的警铃停止了。   片刻后,一架小型直升机带着轰鸣飞上了天空。   LANKESTER站在窗口。   “舍不得的话,这个距离用导弹打下来还来得及。”艾比斯开口。   “不必了。他蛰伏了许久,为的就是一击即中。”LANKESTER回答,湛蓝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何况,我已经盖上了自己的印章。他跑不掉的。”   他站着不动,只到直升机消失在视野里。   艾比斯按下书桌上的通讯按钮,“报告伤亡情况。”   守卫队长的声音传来,“守卫队亡二人,机师死亡。厨房的佣人昏迷,具体情况还不明了。除此之外……”他的声音多了点犹豫,“露丝玛丽小姐遇难。”   “我知道了。”艾比斯切断了通讯。   LANKESTER还站在窗口。一头金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他高大的身躯迎着阳光,似乎只是一个金色的剪影。   “艾比斯,”他沉重的开口,脸色阴晴不定,“书桌左边抽屉里的包裹,可以发出去了。”   洛锋在当地的报纸上发出公司丢失票据的启事开始就在等待。   启事是苏修拟好的。言笑语失踪了多久,苏修就暴走了多久。   洛锋托着下巴,一向不表露情绪的冰块脸上也露出微微迷茫。   认识苏修,言笑语多年,他始终觉得这两人关系暧昧。言笑语显然喜欢男人。他对苏修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喜欢,但也不想是爱——像是一种更深沉的羁绊和依赖。   但苏修对他从来不温不火,不远不近。他知道言笑语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从来不予置喙,不接受,不远离。他永远冰冷沉静,甚至是残酷的,但是他从来不会把言笑语赶走。   一度,洛锋以为苏修是讨厌言笑语的,毕竟言笑语那样阴沉的性格,在任何人面前也讨不了好。   但是言笑语失踪后,苏修却疯了般的找他。和平日冷冰冰的态度大相径庭。   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引擎声。   洛锋看着天空,这边是山区,滑雪胜地,直升机是有钱人的主要交通工具。   灰绿色的直升机慢慢降低高度,引擎声更清楚了,让耳膜有些发疼。   洛锋眯了眯眼。灰绿色的直升机偏离了航线,降落的速度忽然加快,跌跌撞撞的向这边飞来。   洛锋脸色大变,他跑起来,对着停机坪旁边的下属大喊,“快,快,准备医疗队!都躲开那里!”   直升机的驾驶员显然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这架铁鸟,直升机猛地撞到地面上,发出几乎刺穿耳膜的噪音,降落架擦出了一蓬火花。半晌,机舱门打开,里面的人踉跄的靠在舱门口,半身是血。   “嘿,好久不见。”   言笑语无力的靠在舱门上,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意,黑发被冷汗粘在脸上。他手指痉挛的捂着右侧腹部,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来。   他笑着,忽然如同断线的木偶倾颓。   洛锋猛扑上前。   言笑语如同一尾飘零的白羽,重重的跌入他的怀抱。   洛锋打横抱起他,言笑语的体重让他楞了一下。   就是个妞儿也比他沉,他暗忖。   言笑语脸色唇色一片灰白,伤口的血染了半身。青门的医生飞快的上前,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他也只是皱着眉,仅仅撩开了腰间的衣物。   伤口不深,子弹没有留在体内。但是,言笑语依然因为大量的失血昏了过去。   即使昏迷,他痉挛的手指还是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仿佛蜗牛的一层脆壳。   言笑语昏迷的时候,洛锋让医生护士都去休息,亲自看护他。苏修为了找他,耽误了不少青门的事情。刚刚回香港处理一下事物,突然间又有了消息,只恨不能立刻飞过来,可恨青门事物繁杂,洛锋被他派出去,组织里一个管事的人都没有,被缠住了不得脱身。   得知言笑语受了点小伤,一切安好。苏修算是松了口气,只吩咐快些返回香港大本营,这颗心才算落了地。   洛锋放下电话。苏修一向平稳精明,此刻嗓音里也带了淡淡的倦意。   言笑语失踪许久,连青门这样的情报组织都得不到任何线索。往往是数条线索同时出现,交错繁复,看上去半真半假,一条连着一条,沿着线索深入,扑朔迷离却又有凭有据,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精力,简直把人逼疯。   连苏修这样的人,都被庞大的信息几乎逼疯。   显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般浓雾迷宫的摸索,直到言笑语自己发出了信息。   说到底还是泱泱中华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便是华人,咋听Aconitum carmichaeli Debx和fritillary都不知所云,何况在北欧一小国。世人只知现代医学,又怎知神农百草扁鹊刮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   这倒是言笑语和苏修独有的秘密了。   言笑语年幼时,苏修亲自教授他国学。讲到中医汉方时候格外有兴致。   两个人把《神农本草经》,《新修本草》《本草纲目》读了个遍,最后对中药十八反引起了莫大的兴趣。   甘草反甘遂、京大戟、海藻、芫花;乌头反半夏、瓜蒌、贝母、白蔹、白及;藜芦反人参、南沙参、丹参、玄参、苦参、细辛、芍药(赤芍、白芍)。   药典上说的太过模糊笼统。苏修就带着言笑语做试验,把贝母和未经过处理的乌头混合煎汁,喂给厨房养的一只肥大兔子吃,结果那兔子喝下片刻就浑身抽搐,悄无声息的七窍流血死了。   言笑语对此大为惊叹,不相信那么点植物根茎混合就是剧毒,从此感叹祖国文化精深博大。苏修当时只觉得寓教于乐,直观教学胜于抽象知识,事后被管家数落一通,实验室里有的是小白鼠,何苦招惹那厨房喂得肥美只等下锅的大兔子。   二人相视而笑,只觉得印象深刻有趣。从此言笑语处理青门情报,但凡危险,就在卷宗上注明:贝母乌头。   苏修阅览卷宗,每每莞尔,只回忆昔年往事,但觉当日少年顽皮。   从此,这就是二人暗号。   而那Aconitum carmichaeli Debx和fritillary,不过就是这贝母乌头罢了。   北欧偏僻,华人不多。   有人采买这两样,又是十八反的剧毒,苏修一下子从信息的洪流中抽出了细索。在知名报纸上广登启事,有父母寻找失踪儿女,有公司声明证件无效。留下的电话都指向一个信息,青门在这附近的据点。   洛锋第一时间等候,却不知敌手是谁,只能单方面交流,只求的言笑语计划周全,逃出生天。   此刻,他就昏在床上,一身血污宛然。   洛锋按住他,不顾昏迷中的言笑语辗转挣扎,硬是把他血污狼狈的上衣解开了。他照顾言笑语不止一次,彼此的裸体早已熟悉。   但是,他愣住了,一向喜形不于色的脸上也微微动容。然后轻轻的合上他的衣襟,扣好了扣子。   言笑语一口气连昏带睡十几个小时。   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窗外的风景似乎是摩天大厦的顶层。   他起身,扯痛了腹部的伤口。一身衣服还好好的传在身上,发出阵阵难闻的血腥气。   他松了口气,踱步进入洗手间,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物。   窗外高楼林立,钢化玻璃的反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维多利亚港碧蓝如画,一艘白色的游轮慢慢驶过。   言笑语抚着自己的脸颊,白皙的肌肤上一片深紫花纹蔓延纠缠。越发显得镜中人眉目邪气,诡丽如妖。   他推开门,与卧室相连的客厅里有人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叠卷宗批改。听到言笑语的脚步声,立即抬头,沉静优雅的眸子里染了喜色。   “苏修……”   言笑语嗓音发抖。   第 27 章   言笑语嗓音发抖。   苏修对着他慢慢笑了笑,一身的雍容华贵。   “回来了?伤口疼吗?”   他站起来,亲自从小冰箱里拿出一杯鲜榨西瓜汁,递到他面前。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一片清幽。   言笑语接过那杯西瓜汁,几乎无法端住。   “苏……苏修……”他的嘴唇颤抖着,周身浸满哀伤。“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他比以前更瘦了,手腕细的握拳就可以圈起来。   苏修揉揉他绢丝般的黑发,“傻孩子,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我不是把你找回来了。”   言笑语睁大眼。眼中无泪,神色却是极致的哀泣。   苏修扶着他坐下,温柔而体贴,神色满足,像对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   “我亲手榨的西瓜汁,你尝尝。”   言笑语低下头,喝了一大口。西瓜汁清凉可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他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还在梦境。   苏修静静的看他饮完那杯西瓜汁,看着他苍白干枯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唇,以及,左边鬓角的那片深紫花纹。   线条流畅,缠绵蜿蜒,如同一只似是而非的蝴蝶,栖息在鬓角。   直到言笑语喝完,他收拾好杯子,才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被谁抓去了?”   言笑语已经恢复了平静。举手投足间,又是那个满眼阴郁,阴柔邪气的言老大。   “我也不知那人是谁。似乎是他组织里的一个上层,带着极重要的东西叛逃,然后就此下落不明。麻烦的是,那叛徒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是我。所以他们认为那极重要的东西在我手里,至少也有什么线索。”他貌似轻松的耸肩,这番话说的真真假假,扑朔迷离,然而他的神色却是极不在乎的,“囚了我一阵子,真是百口莫辩。没什么大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苏修沉吟,一双漆黑的眼直直望向他,带着探究和询问,最后点了点头。   “就这样?”   “没错。”   “那这里呢?”   他指着言笑语的左脸。   言笑语几乎不可查的颤抖一下,立刻笑了出来,灿若春花,艳若桃李。“好看吗?”   他撩起头发,将那大片的紫色花纹暴露在苏修的目光下。   苏修点点头,“很美。”   言笑语放下头发,“不枉费我忍疼刺上去。”   苏修侧头,抬起手慢慢的摸索那片花纹。   言笑语依然笑,笑得柔顺乖巧。   “可是,我不喜欢。”苏修说。   言笑语的笑容僵硬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   华艳的年轻男子倚着门框,指间夹着一枝烟。看到屋里二人暧昧的姿势,他挑了挑眉,眉弓一道深刻疤痕越发显眼。   “我发现了什么?奸情,还是爱情?”   他勾着嘴角,微笑。   苏修脸色变了变,飞快的收回手。“什么都不是,简凡。”   莫简凡走进来,眼光一直不离言笑语。   言笑语也恨恨的看着他。   “许久不见,倒是更勾人了。”莫简凡吐出一个烟圈,抬腿坐在72层的窗台上。   言笑语不怒反笑,薄薄的唇角笑得像是镰刀,“你倒是更丑了。”   两个人同时冷哼一声,相看两厌。   苏修揉揉太阳穴。   “简凡,从窗台下来,那里不是沙发。”他发号施令, “笑语,你先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就好。别再惹麻烦。”   莫简凡只能不情愿的叼着烟坐到沙发上,言笑语也撇撇嘴,懒洋洋的坐好。   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客厅里沉默着,只有苏修叫佣人把饭送上来,言笑语慢慢的吃。然后自己在一边翻动卷宗。   莫简凡站在窗边一根一根的抽烟,言笑语舒展着身体,着迷似的盯着苏修沉浸在工作中的侧脸。   “你是花痴吗?”莫简凡开口,语气里充满浓重的醋意和讽刺。   言笑语勾勾嘴角,“你是白痴吗?”   莫简凡挑着眉就要发怒,“那是我男人,你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他是我老板,我看看他难道需要你同意吗?他是你男人,难道你是我的老板娘吗?拿你身份证出来看啊,性别那栏是女人吗?”   “你还有资格说我啊?脸上纹着花,你是妖怪吗?”   “就算脸上纹满了花,也比你这个穿旗袍的人妖强!”   “都闭嘴。”苏修发话,他疲倦的揉着太阳穴,简凡和言笑语对峙着,像两只炸了毛的斗鸡。   言笑语和莫简凡剑拔弩张的对峙。   “你们两个麻烦安静一点。”苏修冷着脸,敲了敲桌子上摞的高高的卷宗,“我很忙。”   两个麻烦同时“切~”了一声,撇过头不说话。   苏修向来对这两人毫无办法,偏偏二人又是王对王,见面必吵。说起来也是半斤八两——不过一个火爆的狐狸精和一个阴冷的蜘蛛精的区别罢了。   苏修无视他们两个眼光霹雳来霹雳去的暗里较劲,自顾自的干手头的活。   有人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洛锋板着一张扑克脸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小包裹。   “刚刚航空快递送到的。指明要求老板收。”他说着,把抱着白色包装纸的包裹递过来。   苏修拆开,里面似乎是一张光盘。莫简凡好奇的凑过来,“是什么,放放看吧~”   客厅里有超薄的液晶电视和DVD机。苏修反复把玩那张光盘,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连言笑语也放下碗筷,凑过来。看着很普通的光盘在苏修的手指间翻转,他忽然抖了一下。   像是遭遇了莫名的危险,颈后的寒毛争先恐后的立起来,心跳忽然加速,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苏……”他才发出了一个单音。苏修已经把光盘递给了莫简凡。后者跑过去,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把光盘放进盘盒。然后跑着回来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即将出现的一刻,言笑语忽然知道了那是什么!   “不——”他大喊。   但是已经晚了。   高保真环绕立体声音响里发出一声尖叫。几乎是回音一般回应着他。   画面上单薄美丽的青年大张着双腿,蔷薇色的股间吞吐着灼热的凶器,雪白的大腿上挂着几道血痕。   就这样,四肢大开的出现在三十四寸的高清屏幕上。   他疼的眼神迷离,额头的冷汗弄湿了绢丝般的黑发,左脸上如同展翼蝴蝶的深紫色花纹反而显露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随着镜头的拉进,中心处花体的L如同蜿蜒花纹的源头。   “咣!”一声巨响。巨大的液晶屏幕分崩离弃,显像管爆出几点火花,玻璃四散。   凶器是一只杯子,莫简凡还保持着把杯子扔出去的姿势,艳丽的脸上交织着不信与愤怒。   “这是……”他一点一点的僵硬回过头。   苏修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不出心思。只是把探寻的目光投向言笑语,平静温和。   言笑语却觉得那是刀子,血淋淋的凌迟。   他抱住自己,弯下腰。腹部的伤口崩裂的疼,他却觉得从骨子里发冷。   山峦崩摧,天崩地裂。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逃的了,原来你早已设了局,只为我自愿跳进去。   第 28 章   怪不得我逃的了,原来你早已设了局,只为我自愿跳进去。   小蝴蝶,可还满意我的礼物?   苏修还在看着他,“把衣服脱掉。”   他的思维很直接,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看。   言笑语永远无法回绝他的命令——如同磁石无法回避北极。   他站直了身体。慢慢的解开上衣的扣子,坚定而缓慢。   洛锋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去,不愿意再看。   他已经看过一次,知道言笑语苍白的身体上,那些耻辱的痕迹有多么的鲜明,有多么的淫秽。   吻痕,带血的齿痕,手指用力捏下的痕迹,甚至还有烧伤。青紫一片。   他指尖颤抖,空茫绝望。   苏修无声的把他凌迟。   绷带上鲜红的血迹缓慢的扩散,如同一朵绚丽的花慢镜头的绽放。   言笑语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机能,他不能呼吸,他说不出话。   恐惧沿着皮肤,顺着毛孔一点点深入内里,一直深入骨髓。   苏修静静的,目光冰冷而睿智。   “苏……”莫简凡小声开口。   就在这时,僵硬的言笑语动了。却是冲向窗户。大厦的顶层,似乎距离天幕都近了。云朵像柔软的棉花那样翻滚。   他打开窗户,一只手支着窗台,就要向下跳。   洛锋冲过去,一掌切在他的后脑。   言笑语无力的落入洛锋的怀抱,他回头,深深,深深的看着苏修,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破碎。终于缓缓的合上眼睑,漆黑的睫毛如同跳动的蝶翼。   莫简凡半天才坐下。洛锋已经抱着昏迷的言笑语进了卧房。   “苏……”   苏修闭上眼,向后靠着沙发。表情痛苦的扭曲,再无往日的沉静平和。   莫简凡伸出手,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刻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苏修咬着嘴唇,尽是无奈和悲楚。   醒来后的言笑语只剩了个空壳。   他看着镜子,脸上紫色的花纹盘踞着,诡异而邪恶。   中间的花体L张扬跳脱,仿佛嘲讽着,嗤笑着。   LANKESTER给他盖的烙印。他一辈子将背负的过往和不堪。   透过皮肤,穿刺血肉,直达骨髓,深深的刻在灵魂上,再也无法洗涤。   “言笑语啊言笑语……你的骄傲呢?你的尊严呢?”   他瞪着镜子,像死囚看着日历,一天天计算生命的尽头。   苏修知道了。   苏修知道了。   苏修知道了。   苏修冷漠的眼神在眼前一遍遍掠过——冰冷的,看着他如何张开双腿,被一个男人强暴,身上布满淫靡的痕迹。   言笑语闭了闭眼。   他伸出手,在旁边架子上找到了一枚硬币和镊子。   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镊子夹着硬币,他把硬币放在小小的火苗上,看蓝色的炙焰慢慢的烤。   硬币烧得透出了火的颜色,言笑语闭上眼,嘴角噙着笑意,就往自己的脸上按。   “哎呦我的天你疯了!”   莫简凡刚推开门,就看到他闭着眼,把烧红的金属往自己脸上按。   他不假思索,几步冲上前打开,烧红的硬币落到他手背上,留下个新月形状破碎的烫伤,迅速的起了血泊。   莫简凡疼的叫了一声,一巴掌把言笑语打翻,“混蛋!”   言笑语爬起来,脸上五指痕迹格外明显,嘴角一点血,眼神却是清亮的。   “你来干什么?”   “看你笑话。”莫简凡嗤笑。“我原本以为像你这么心狠手辣没人性的主,能有点别的反映。没想到你跟个十八黄花大姑娘似的,被强奸了就寻死觅活,太难看了。”   言笑语侧过头去。   莫简凡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拿出放在架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他深深的吸了口,吐了个烟圈,一双桃花眼冰冷无比的盯着言笑语,“切,还想毁容……以为这样就能抹平事实吗?被上了就是被上了,男子汉大丈夫,还在乎这点事?”   他递了一枝烟给言笑语,明知道他不怎么抽烟。   言笑语叼在嘴上,莫简凡给他点燃。袅袅的青色烟雾流泻出来,言笑语轻轻的咳了咳。   他靠在墙上。“我何苦寻死觅活,不过是为了苏修。苏修若不知,言笑语便还是言笑语。苏修如今看到我的丑态,又让我如何自处?不如一了百了,闭了眼省心。”   莫简凡双目炯炯的盯着他,嘴边带笑。   他弹了弹烟灰,“苏修如今是我的。你死了闭眼了又如何?不过给苏修留下个印象,他手下言笑语如何被男人强暴,羞愧自杀。倒真真是印象深刻。”   言笑语手抖了下,一簇烟灰带着火星落到他手背上,他也毫无察觉。   “话已至此,我也不说别的了。”莫简凡手踹口袋即要离开,“那害你至此的人手段了得,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你自己思忖着吧,只是将来如何,别牵扯青门,苏修已经很忙,我不想工作成为第二个情敌。”   他甩甩头,推门扬长而去。   莫简凡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也是惴惴。   他一向讨厌言笑语,觉得他为人处世实在神经质,心理变态。他也坚信要战胜变态就要比他更变态,也诅咒过让言笑语遇上个比他更变态的高手,变态自有变态磨。   可是如今,看到言笑语一身狼狈,宛若死灰,也是稍微有那么点不安。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言笑语算得美人,却未迟暮。算不得英雄,却和枭雄沾了那么点边。   原本嚣张阴狠的一个人,出入间前呼后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不免叫人唏嘘感慨,世事无常。   莫简凡拍拍额角,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他咬着牙,“这叫报应!”   他推开门,苏修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熬得两眼煞红面色扭曲,哪里有往日的儒雅沉静?   笔记本电脑上播放着一场春宫,言笑语被绑着摆出各种姿势,活生生的强暴。   莫简凡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头靠在苏修宽阔的肩背上。   苏修熬红了眼,神智却丝毫不乱,未多享受情人的温存,一把抓住他的手,洁白的手背上烫伤血泊一片模糊,“手怎么了?”   “被你的宝贝弄得。”莫简凡嗤笑了声,冷冷的抽回手。“你心疼他倒是心疼的不行,一场春宫看了多少遍。”   他指的自然是笔记本电脑上播放的东西。液晶电视被莫简凡砸坏了,可光盘还好好的。他自然知道苏修看这个毫无杂念,为的只是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苏修绝不肯让人看这东西,只得熬得双眼煞红的从头看到尾。莫简凡明了,可就是吃醋。   苏修关了笔记本电脑,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握着莫简凡的手,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轻轻的吻了下,然后强行的抓着,放到自己的胯下。   “我看,就自然只是看。”他浅浅的笑了笑,虽然狼狈,却和煦如光,“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来吃着没干系的醋。”   莫简凡倒红了脸,抽回了手。依旧低低的伏在他肩膀上,“我吃醋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他又喜欢你。”   苏修低低的叹口气,拍拍他,“笑语也是可怜人——只是,他喜欢我,却又不是你喜欢我的喜欢。”   莫简凡挑了挑眉,忽然撅着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才不喜欢你。”   苏修揉揉他头发,拇指沿着他眉弓深刻疤痕逡巡一抹,“笑语他,不过是依赖我而已。简凡,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低下头,凑到莫简凡耳边低语。   “他是我的弟弟,异父异母的弟弟。”   第 29 章   “他是我的弟弟,异父异母的弟弟。”   世事有果必有因。言笑语如今的阴郁狠毒也是有因。   苏家是豪门世家,苏父暗中青门老板,为人严厉冷酷,面寒心薄。   苏修是正室所处嫡子,苏父却不喜这位正室,只是摆在家里当个温柔贤淑的花瓶罢了。他在外包养多位情妇,最爱的却是一位姓严的小夫人,其他人再不入眼,也算用了情。   严小夫人跟随苏父多年,诞下一子,却是命里煞星。临终时候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满脸血泪。   “笑语,便叫笑语吧。”   苏父骤然丧失所爱,爱屋及乌,便格外宠爱这幼子笑语。   “我啊……还记得他小时,总是白嫩嫩的,跑起来跌跌撞撞,格外爱笑,连我母亲本来埋怨,见到他这么可爱,也不由得从心里疼他。父亲格外疼他,这么冷酷严厉的人,和他说话却总是蹲下,握着他软软的小手,柔声细语。连我也不由得妒忌,却对他,恨也恨不起来。”   “后来他大了点,便与我一起读书。他粘我粘的厉害,怕是宅子太大,他又没有母亲,与我同吃同住。性子一直没变,虽然安静,却聪明懂事,笑起来两个酒窝,粉白一团,连宅子里的佣人们都格外爱他。   “就这么长到了十二岁,再过几日就是他十三岁生日。父亲一日回来,脸色可怕的吓人,把他叫入书房待了半宿,却一句话都没说。   “我那些日子恰好去英国做交流学生,等到回家时候发现大宅里已经没有了他。   “佣人们都忌讳莫深。后来才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笑语他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父亲困了严小夫人那么多年,她的心却一直不在父亲身上。   “父亲却一直不知,回想起来,严小夫人直到死,都没说过笑语是他的孩子。他还以为这是他的骨头,疼着爱着养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相大白,可谓是狠狠一个耳光,父亲的骄傲荡然无存。   “笑语不见了,是杀是丢我无从知晓。我那时也年轻,比之今日天上地下,虽是尽了全力寻他,也还是过了两年。   他顿了顿,不愿再说。   苏修永远记得找到他的时候是在印度丛林里的一个雇佣军训练营。地狱般的地方,教官给他指笑语的时候苏修简直不敢认,昔日笑得可爱明媚的小少年,一身血污的从密林里钻出,一手抓着缺刃的匕首,一手拎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被血和你污的几乎看不清面目的脸上只有一双大眼,阴郁冰冷。他便是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个地方就是活生生的地域——训练营补充新血的方式,犹如苗疆培养蛊王,把数种毒物放在一只封闭的大瓮里厮杀,最后活下去的那个才有价值。   而笑语,恰好结束了一场生死之战。   他静静的看了苏修一眼,眼中星火闪动,便又很快的黯淡了下去。步履踉跄的从他身边走过,腹部一道刀口几乎开膛破肚。   “苏先生。”还记得他是这样问好,瘦了,也高了,眉眼精致如画,眼中的阴郁狠毒却让人浑身不适。他像某种毒物,以美丽来吸引猎物。这种带着妖气的美是致命的,缺乏善意。   苏修心底颤抖,只愿时光倒流。他忽然明了,那个明媚可爱的弟弟早已死亡,磨灭在变换的时光里。   苏修对着他伸出手,“我带你走,我是你的哥哥,没有血缘的哥哥。”   笑语眨了眨眼,忽然面目扭曲,眼睛亮如星子。他沾满了鲜血的手握紧了苏修,再不愿放开。   从此,他的世界分为三部分:苏修,我,其他人。   “后来我寻回了他。两年时间里他吃了不少苦,性子大变。”苏修扶了扶额角,回忆总让人痛苦,何况这是两个人的伤疤,谁都不愿碰触。“他从此便没了真心的笑,手段也格外激烈,处事极端,手段残忍,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我厌恶他这样,总想着小时的他多可爱,反而愈加讨厌现在的他。就这样,两个人越走越远。”   “我越是淡漠他,他就越发的激烈。终于成了现在这样,真不知是我逼得他,还是他逼得他自己。”   莫简凡俯下身,紧紧的搂住苏修。   “苏……你是个好哥哥。”他垂下头,伏在苏修怀里。“言笑语这般依恋你,为的——不过也是让自己晚一点发疯。”   第 30 章   “苏……你是个好哥哥。”他垂下头,伏在苏修怀里。“言笑语这般依恋你,为的——不过也是让自己晚一点发疯。”   言笑语想了许多。   《简爱》中罗切斯特先生说:不好的记忆犹如污染的水,将灵魂染黑。   他的灵魂早已是实心的黑。   言笑语的世界分为三部分:苏修,我,其他人。   雇佣军训练营的两年,彻底剔除了他灵魂里属于人的部分——他再也不能融入人群,再也不把其他人当人看,他们不过是他脚下肆意玩弄的蝼蚁。   而,苏修是他的神祗,他才不至于疯狂。   他看着夜空里翻卷的云,灰色的,黑沉沉的云。   但是,LANKESTER以他的强大,生生的撕裂了言笑语的世界。   LANKESTER的世界里只分出两部分——我,其他人。   他不信奉神,他就是自己的神!   言笑语讨厌弱者,更仇恨自己成为弱者。   但是在LANKESTER面前,他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他比他强,他比他能玩,他的世界比他更坚固。   LANKESTER总能找准目标,一招击毙!   门响了一下,估计是天气潮热,有些锈了。   苏修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那里,腾出一只手关了门,脸上绷着平日一张沉静儒雅的面具,眉眼里又带了点尴尬不安,言笑语眼尖,看见门外绑着绷带的一只手闪了一下。   他勾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就算天塌地陷,人还是得自己找个活路。   “烫伤不能拿绷带包,捂着对伤口不好。还是敞开了上药晾干了才好得快。”   苏修听见这话倒是笑了,刚才那点为难烟消云散。一边把托盘上的东西摆到桌子上一边解释,“他撒了娇的叫我给包上,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也就是做个样子逗着他玩儿。”   无奈里带了点浅浅的幸福意味。   言笑语带了点贪恋带了点艳羡,看着他把食物一盘盘摆好。   豆沙馅的春卷,莲枣肉方,凉拌豆芽菜,意大利肉酱面,罗宋汤——可谓是中西搭配,不伦不类。   苏修笨拙的摆好碗筷,招呼他过去。 “都是你爱吃的。”   言笑语只觉得眼眶发涩,这些都是他爱吃的,不过是十三岁之前爱吃的。   他坐过去,乌木镶银的筷子在手指间沉甸甸的。   春卷很酥,莲枣肉方是正宗的老北京口味,和他在那栋大宅子里吃到的一模一样。   多么讽刺啊……   苏修看着他,眼里带着和煦的笑,“喜欢吗?你该吃点肉,你现在太瘦了。”   言笑语微笑着,端起罗宋汤,牛肉炖的恰到好处的柔嫩,土豆胡萝卜都面面的,几乎不用咀嚼,就慢慢的滑下去。   他带着笑,一点一点吃完。然后拿着餐巾优雅的摸摸嘴角,“多谢你,还记得我的爱好。”   苏修温柔如水,几乎让人沉溺于此,情愿在他眼中溺毙。(我靠我太言情了= =)   他不曾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吃了这餐。   他收拾了餐具,关门出去。   平静的绕过走廊,苏修把餐具递给一边的佣人。   莫简凡在一边看着他,眉眼轻佻,脸上带笑。   “兄弟交流如何?”   苏修蒙了自己的眼,无力的倚着墙,“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莫简凡苦笑,“好重的弦外之音。”   苏修关上门的瞬间,言笑语冲进洗手间。   他扶着洗手池吐了个天昏地暗,只觉得要把肝肠肺腑全部呕出来,才算干净。   他跪在地上,一头冷汗,只吐的胆汁倒流,满嘴苦涩。   胃里已经空了,可是身体还在干呕,肉的味道在嘴里挥散不去,他又一阵干呕,泪水蒙了眼。   不是饭菜问题——全是苏修精心挑选的食材,大宅子里老佣人细心烹饪的旧口味,有问题的是言笑语自己,他沾不得一点肉星。海鲜还好一点,猪肉牛肉羊肉是致命伤。   精神作用,时时刻刻提醒着潮湿闷热的密林深处,他是如何丧失了一个人的根本。为了生存下去,活生生的吞食同伴的尸体。   那时候,他就丧失了人之所以成为人的理由。   苏修进来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栋大宅子,十年的时光仿佛顷刻间消失无影,他还是那个可爱聪明的笑语,他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那个小小的他,生病了不肯吃饭,苏修就会端着食盒,上面是他最喜欢的点心饭食,一脸的温柔和煦,声音也是轻轻的,“来,吃一点。”   旧景恍然,你还是原来的你,我却不是原来的我。   十年的时光,如同一道天堑,只得相望,不得回归。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第 31 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天使之城”L A。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徐太太领着身后的新房客走上楼梯,这是位于洛杉矶东区华人聚集区,房子大多古旧,然而雕花的铁栅栏门和花园里大片的万年青野百合却让老房子生机勃勃。这里徐太太都租出去了,大多是附近大学的留学生,学校提供的公寓不划算,这里离学校不远,房租便宜不少,又没有门禁,倒也是个好选择。   徐太太拉开栅栏门,门口的铜铃铛“叮当”一声,刚下完雨,鹅卵石铺的小路有点滑,“小心点,有点滑。”她提醒新房客。   身后的人点点头,走路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徐太太心里有点疑惑,年轻人在异国他乡看到同胞,一般的早就高兴的攀谈起来,身家背景雄心壮志早抖了个遍,就算内向安静的也会多多少少寒暄几句,唯独这个新房客,沉默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不说半句话。   徐太太往后看一眼,那副好容貌她看了好几遍还是没培养起抵抗力。那人此刻正低了头,饶有兴趣的弯下腰看路边一朵花纹百合,绢丝般的黑发披了一肩,左边发丝间若隐若现鬓角眼尖有什么深紫花纹。   “这边住的大多都是学生,房子有点老了,但是采光好,又清净。最适合学生的。”徐太太笑着开口。那人已经抬起了头,满身阴郁,却又是极淡然。这样漂亮的男孩子是极少见的,漂亮的又不软弱,只是那一身的阴沉实在违和,平白的让人不舒服。   “老房子凉快。”他回答,虽然近乎敷衍,唇薄肤白,一双眼睛淡淡的。徐太太被他一眼望来,几乎觉得自己失却了二三十年的青春“唰”的回来,在那双阴冷沉默的凤眼前险些红了脸。   她送新房客进去,也没见他再说话,收了房租归置归置就出来。却看见自己知天命之年的婆婆从花园站着,一身月白色的对襟唐装,站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徐太太迎上去,她这位婆婆出身诗书世家,脾气古怪,多少有些难伺候。   “刚才那是新房客?叫什么名字?”徐婆婆揣着手,一脸菊花皱纹看不出个所以然。   徐太太想了想,“叫……似乎是叫言笑语。说是国内过来的旅行的。想在这儿多呆些日子,一口气付了半年的租金。”   徐婆婆冷哼了一声,“长的倒是极好。不过面相越好,这心思越发的不正道。”   一身的邪气,怕是招来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洛杉矶一望无垠的沙滩和明媚的阳光、引人入胜的迪斯尼乐园、峰秀地灵的贝佛利山庄使洛杉矶成为一座举世闻名的“天使之城”。市区广阔,布局分散,整座城市是以千千万万栋一家一户的小住宅为基础。绿荫丛中,鳞次栉比的庭院式建筑,色彩淡雅,造型精巧,风格各异,遍布于平地山丘上。   而在这其中,好莱坞是一颗尤为璀璨的明珠。   好莱坞没有夜晚,无数的天上的和人间的明星照耀着这里,这里拥有全世界的梦。   好莱坞山上“Hollywood”的大牌子闪亮夺目,在这里,每一秒都有无数的梦成为现实,也有无数的梦破碎,只是个梦工厂。   好莱坞不缺乏新闻,但是今天,仍然有许多记者守候在市中心灯火辉煌的大厦前,虽然不得其门,依然希望能拍到SUPER STAR们走下豪华房车的画面。   今天是著名导演约翰尼宣布新片女主角的宴会,由斯耐普拉旗下星芒电影公司投资,好莱坞坏小子艾伦•桥奈尔出任男一号,成为本年度最吸引眼球也最值得关注的大片。   LANKESTER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然而他的出场,带来的星光熠熠超过任何明星。   人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公爵肯屈尊降贵的到场,他一身黑色燕尾服,纯金色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眼睛蓝的像矢车菊。   强大,优雅,尊贵而且性感,任何人在他的矢车菊般的蓝眼睛注视下都会窒息——这是一名记者不符合新闻原则,用诗歌般的语言做的描述,然而没人会否认他,这只是事实。   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很多人会对这位神秘公爵的传说嗤之以鼻,但当真人出现在面前时,他们目瞪口呆,只觉得——这才是上流社会的代名词。   LANKESTER微微笑了一下,又谋杀了不少菲林,他的肘弯挽着这次极有竞争力的俄罗斯名模妮可,高傲冷漠的冰雪美人。然而这位世界级的美女所带来的魅力,似乎还比不上LANKESTER一个微笑的垂眸。   会场里名流众多,妮可随着经纪人和导演寒暄去了。LANKESTER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身边围绕着数名贵妇淑媛,然而他只是低头玩弄手上的一枚蓝宝石方戒,得体而冷淡的应对着。   蓝迪 斯耐普拉屈尊降贵的端着两杯红葡萄酒过来,嘴边一抹微笑。“亲爱的女士们,多么迷人的夜晚,为什么不去跳舞呢?”他身后跟着几名年轻人,看上去像个小团体,此时弯下腰,对着枯坐的女士们作出得体的邀请。   他递给LANKESTER一杯红酒,后者接过,却毫无入口的意思,只是转动着看晶莹玻璃杯中缓慢流动的纯红色液体,袖口的钻石袖口璀璨如星。   围绕在周围的女人们都知道上流社会的社交规则,纷纷握住舞伴的手,陆续离开——斯耐普拉家族的少主和神秘公爵要单独谈话,没人敢于留下来碍眼的。   蓝迪懒散的坐下,他看上去更像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不像个大家族的领导人。然而这只是伪装,或者保护色。蓝迪 斯耐普拉用他绝对的手段控制着这个豪门贵族的前行。   “你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妮可已经足够漂亮了,我相信你找不到更好的情妇了。嘿,我一直想问你,她在床上也这么冰山吗?”蓝迪毫无形象的窝在沙发里,仰头干掉一杯酒。他对于这个宴会并不上心,虽然这部电影是星芒电影公司年度大片,然而他的兴趣只在于拍电影可以完美无缺的洗黑钱。斯耐普拉家族的发迹史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和其它名声显赫的大家族一样,金钱的来源并不那么干净。即使经过半个世纪的努力已经成功成为豪门世家,但是依然保持着相当数量的灰色收入。   LANKESTER依旧低着头,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目光盯着手中的高脚杯。红酒缓慢的晃动,在晶莹的玻璃壁上留下浅色的透明痕迹。   听到蓝迪放肆的近乎挑衅的问题,他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当然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我床上保持矜持。”   方才还挥着剑的骑士瞬间进化为披着黑袍的无敌BOSS,偷眼注视这里的女人们捂住胸口,立即发觉脸发热——今天的腮红擦得有点过。   蓝迪笑得几乎把摔了酒杯。他勉强把杯子放到前来收盘的侍者手里,笑得不成样子,东倒西歪。“ALEX,真该让那些人听听你说了些什么。”他扎扎眼睛凑过来,“那男人呢?”   “不要用你的密探刺探我的私生活。”LANKESTER终于喝下一口酒,“无聊而且无效。”   “是无效,但是并不无聊。时刻保持好奇心才能发现机遇。”蓝迪像是做演讲一般激动的挥手,继而露出暧昧的笑,“能让ALEX修身养性三个月的人,足够令我好奇。”   “好奇心过剩是女人的特色,并且不是优点。”   “行了ALEX,别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上作出这幅郁郁寡欢的嘴脸,你的影响面太大了。”   LANKESTER喝下酒杯中最后一滴红酒,洁白的喉结动了一下,他的俊美对得起身上毫无用处的贵族封号,身上的尊贵高雅是几个世纪的财富堆砌而来,自然有常人望尘莫及的姿态。   听到蓝迪的话他习惯性的挑了挑眉,不屑的冷冷一瞥,似乎觉得极为好笑。   “上流社会,“他轻轻的说,”有多么上流,就有多么下流。”   第 32 章   “上流社会,“他轻轻的说,”有多么上流,就有多么下流。”   衣香鬓影无法吸引LANKESTER的心,他只不过是有些寂寞了而已。   “心爱的东西走失了许久,心里总会别扭一阵子。”他低声呢喃,近乎自语。   艾比斯站在他旁边,闻言一笑,青年冷峻的眉眼泛起涟漪般的的动人生气。   “阁下,难道不是您亲手放开的吗?”艾比斯恭敬的低着头,“而且给予了致命的打击。”   LANKESTER摇头苦笑,“艾比斯,你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   “承蒙夸奖。”   “不过,”LANKESTER低吟,“把那么美的身体暴露在别人眼前,我还真是妒忌的想要杀人呢!”   宴会的高潮是宣布女主角的人选,妮可在此之前呼声甚高,但是她毫无疑问的落选了。LANKESTER搂着她,低着头轻声安慰,温柔似水。   这一幕出现在无数记者的镜头里,相信会成为明日头条——神秘贵族以及失意的冰山美女,没有比这更具备视觉冲击力的画面了。   然而LANKESTER在妮可耳边呢喃的却完全不是安慰,“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你不过是个业余演员。”   妮可低垂着眼睫,依旧大度的去拥抱获胜者。只有嘴边噙着一抹隐秘的笑意。公爵大人在之前已经给她准备了令人惊艳的女配角,虽然出场仅有十几分钟,然而印象绝对深刻。   比起公众给予过高希望的女主角要讨好许多——他说得对,这是最好的计划。   “亲爱的,祝你好运。”妮可微笑着,和好莱坞著名影星露易丝 约翰逊贴面亲吻,她说得真诚而善良,毫无做作。   LANKESTER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女人表面上和气亲昵,实际上波涛汹涌。蓝迪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泡妞去了,艾比斯站在不远的地方和来自投资商寒暄,人群喧闹而安静。   他只是一个人,置身其中又超脱其外。   艾比斯看到自家老板的无聊装,他翻个白眼,决定让老板来帮自己分担责任。让一个全才无聊的站着看人群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他朝LANKESTER走过去,和他并排的是一位来自埃及的投资商,石油商人发家。年轻而刻薄,高深莫测,话里话外都是圈套。艾比斯并非应付不来,但他更愿意节省力气来吃美味的碳烧小龙虾。   这只是个无聊的宴会。艾比斯耸肩,虽然小龙虾很好吃。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先是一个女人的尖叫,然后猛地巨响,仿佛世界崩溃那样,一整面的玻璃如同瀑布一般,水沫般的倾泻下来。   艾比斯被反映敏捷的投资商扑倒在地,直到一具男人的尸体倒在他面前,惊愕的,充满恐惧的眼睛距离他不超过半米,他甚至能感觉温热的血溅到自己的额头上。   紧接着一串连续的枪声,人群炸开,又是一阵尖叫喧嚣。艾比斯才反应古来。   “恐怖袭击。”压在他身上的投资商低声说,“居然用冲锋枪扫射。”   艾比斯嘴唇翕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从911后,恐怖袭击似乎成为报纸的焦点新闻,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自己身边发生。   又是一阵扫射。这次却是对着玻璃而不是人群,一整面的玻璃幕墙倾泻而下,发出的噪音几乎刺破耳膜。   匪徒从各个角落走出,带着黑色不透明的头套,只露出眼睛,全是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装备周全,架着冲锋枪把人群驱赶集中到一起。   艾比斯站起来,一根冰冷的钢管顶住他的后脑。这帮亡命之徒极有组织的封锁了宴会厅的各个通道。看得出做了极好的计划,全部都是携带武器,统一着装,像是职业的。   与会的都是社会名流,来的记者媒体又很多,保镖不适合出现在媒体面前。于是就都留在另外的地方待命。宴会主办方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盯上这个死角,长时期的安定让蓝迪 斯耐普拉放松了警惕,一切保安措施都按照常规,却忘记了来客的身份超出常规。里面的情况不明,外面的人又不敢贸然冲进来,而歹徒有直升机,这里是高层。   真倒霉!艾比斯想。情况很不妙,蓝迪腹部中弹,奄奄一息的摊在沙发旁边,不知道是死是活。   艾比斯举起双手,被迫蹲在地上。一个看上去是头头的人站在开阔处。   “都乖乖的呆着,否则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阿拉伯口音,“兄弟们利索点,速战速决。”   有蒙面的歹徒开始检查人群。其中一个伸手去拉妮可,LANKESTER一把把她拉开护到身后,被枪托狠狠砸到后脑,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没有跪倒,身体弯下来,殷红的血从纯金色的头发深处慢慢渗出,眼前一片金星,后脑疼的要爆炸。   妮可被拉过去,脖子上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被一把掳下来放到口袋里,她吓得尖叫一声,瑟瑟发抖。脖子上一道血痕。惊恐的朝着LANKESTER一动不动。   “放开她。吓唬女人算什么本事。”LANKESTER捂着后脑的伤口勉力站直,一双蓝眼冷静傲慢,平静的一如往日,强大,骄傲,尊贵目空一切。歹徒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有人在这种情况下非但没有哭叫着喊救命,居然还能用这种不屑一顾的语气吩咐。他猛地恼羞成怒,扬起冲锋枪就要按下扳机。   妮可蒙住眼,再英俊的男人被打成筛子也是尸体。   枪却没有响,一只白皙的手搭在枪管上,他的同伙按低枪口,手里的袋子领着沉甸甸的珠宝。胸口交叉背着两只枪套,其它装备相同,同样蒙着黑色面罩。   他没有开口,LANKESTER却意外的觉得他笑了一下,然后扬起手中的冲锋枪——他们的装备似乎是相同的。   坚硬的枪托再次重创他的后脑,一下比一下用力。血花四溅,LANKESTER觉得自己几乎连脑浆都要被砸出来,他眼前一片黑暗,在人群的恐惧和尖叫中重重倒在地面上。   第 33 章   坚硬的枪托再次重创他的后脑,一下比一下用力。血花四溅,LANKESTER觉得自己几乎连脑浆都要被砸出来,他眼前一片黑暗,在人群的恐惧和尖叫中重重倒在地面上。   LANKESTER只感觉沉重的疼,和无尽的冷。   后脑被砸的那里疼痛欲裂,他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粘腻的血顺着发根流向脖颈,把灿烂的金发染成一片狼狈的暗红。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归位,就这么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飘忽。却忽然剧烈激痛,伴着哗啦啦的水声,伤口的疼痛和冷水猛然激到皮肤上来带的刺痛和麻木让他几乎跳起来。   冰渣沿着他的领口渗进去,LANKESTER一个哆嗦,立即清醒无比。   冰水混合物,绝对零度。   他把自己凌乱的金发撩到脑后,抹了抹满是冰碴的脸,脸上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一串轻笑,这是付好嗓子,磁性悦耳的男中音,略有些沙哑,像是羽毛撩到心尖上,痒痒的,揉揉的动听迷人。   “我就知道是你。”LANKESTER施施然盘腿坐在地上,头很晕,双手被手铐铐着,他不能确定自己能维持站立的平衡。便坐在地上,举手投足却如同在星级酒店,从容优雅,不见一丝的委屈慌乱。   言笑语就在他前方,高高的坐在一堆木头箱子上,双腿翘着晃荡,他用双臂支撑身体,身体前倾,锁骨弯出一个纤细而诱人的形状。   “哦?”他挑挑眉,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鼻音,让LANKESTER想起这只美丽毒蝴蝶偶尔的难以自已的叫床。言笑语把额发用发卡别到脑后,露出鬓角眼角整片的深紫色花纹。五官精致,眉眼漆黑如画,他美的逼人。   LANKESTER觉得很怀念,他一向只有在言笑语昏迷后,才能撩起那绢丝般的黑发,静静的欣赏自己最美丽的作品。   他微笑,“你总用一个调子的香水。东方木质香。”   当年打开箱子的一瞬间,东方樱草和日本柠檬混合的淡淡香气扑面而来。   不浓,不浅,恰如其分。   像一支午夜的睡莲,绽开了小小的,幽怨的花,和他美的邪气,美的浓烈的外表恰好相反,在寂寞无人时,孤单的守候着。   LANKESTER一见惊艳,再见倾心。从此难以释怀。   这般的香,如何让他释怀?   “所以我一下子就认出那是你。”LANKESTER闲适如同在家客厅,即使精工制作的礼服还湿漉漉的滴着水,却丝毫无损他尊贵气质。   “我好想你。”他温柔似水,深情款款。   然后他皱眉,露出懊恼和责备的神色,“那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何苦和他们混在一起,淌这趟浑水?”   他语气平常,神色温柔,如同面对自己犯了小错的爱人,带着疼惜和怜爱,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言笑语一愣,继而大笑,他磁性悦耳的笑声在破仓库里空旷的回荡,直到有人用带着阿拉伯音的英语高声骂了几句,他才咳嗽着,低头注视不见丝毫窘迫的LANKESTER。   “如果能杀了你,我可以和魔鬼合作。”   他慢慢说。   LANKESTER苦笑,他亲手种下的苦果,他终于亲自尝到。   言笑语还是高高的坐着,他的合作者已经陆陆续续从仓库的深处走出来,人数上目测少了大约三分之二,但是他们带着枪,押着几个身份敏感的人质。   那个头目骂骂咧咧的把人质摁在地上,他和手下弟兄们多少都带了伤,脸色阴沉,只有言笑语一个人完好无损的坐在高高的木头箱子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被通缉的狼狈样。   两相比较,自然引起公愤。   一个手下抹了抹脸上的血,眼睛煞红,指着悠哉游哉抽烟的言笑语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贱人不知道按了什么心!现在外面满世界警察追捕,你是存心想害死我们!”   他扬起枪口拉下保险,言笑语比他更快,一个伸手就从枪套里抽出瓦尔特P99手枪,乌黑的枪口互相对准对方,谁也不肯躲让。   “我害你们?”他挑挑眉,不屑的撇撇嫣红的唇,“没有我你连大厦都进不去。行啊,你开枪啊,一拍两散同归于尽,那一口袋珠宝你连个毛也得不到!”   头目沉着脸按下手下的枪口。他现在有些后悔了,这个陌生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找到了他们,原本就该立即灭口,却被他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提出多么多么周密的计划——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来的巨额财富面前,无人会不动心,尤其对于他们这群追逐着金钱而生的抢劫犯而言。   他的计划完美无缺,竟然能够搞来大厦属于机密级文件的最终设计图和结构图,连夹层密室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直升机调度,退路设计周密,面对这么一块肥肉,还是只要动动嘴的肥肉,头目心动了。   然而当既成事实摆在面前,他吞下了这块肥美的诱饵,才发现一切已经超出了控制,猛然当了别人的枪。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他阴沉着脸,质疑言笑语。后者笑得畅快,眉眼间邪气妖娆。   他从高高的木头箱子上跳下来,抬腿把LANKESTER踹翻,“我的目的啊,很简单,就是他。”   他笑得满不在乎,“你赚你的钱,我报我的仇,咱们两不相干。何况有得必有失,首领大人做这行生意许多年,比我清楚的多。”   头目愣了一下,他自己清楚许多。虽然形势紧迫,然而手上有人质,他掂掂手里沉甸甸的一袋珠宝,觉得轻松许多。   他略微思索一下,挥手带着自己的手下走开。半路上回头,“那你也别把他弄死,他身价上亿。”言下之意自然是赎金。   言笑语低头嘲讽的撇撇嘴,低声道,“我干嘛弄死他,我哪里舍得一下子就把他弄死。”   LANKESTER狼狈的坐在湿冷的冰水里,只得苦笑。   第 34 章   LANKESTER狼狈的坐在湿冷的冰水里,只得苦笑。   只剩下LANKESTER和言笑语两个,劫匪们的喧闹从仓库深处隐约传来,蟋蟀从不知名的角落细碎的低吟。   言笑语倚着箱子站着,终于抽尽了一枝烟。小小的火花在他指尖跳跃,他带着笑,弯下腰。   “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他薄如刀刃的唇带着恶毒的笑意,“束手无策的感觉如何?”   他手中的烟蒂按在LANKESTER裸露的喉结上,LANKESTER绷紧身体,呼吸间都是痛楚。   “我知道你会回来,自由的感觉如何?”说话间牵扯着崭新的烫伤,他疼得如同喉舌间含了一块热炭。他依然带着笑,强大,尊贵而从容镇静。“你无处立身,言笑语,苏修早就不要你了,你还能去哪里?”   言笑语脸色阴沉,“你倒是知道的很全。”   LANKESTER从容微笑。   你的过往,我当然要了解的事无巨细,哪舍得遗落一分一毫?   言笑语一个耳光打得他偏过头去。   然后他又莫名的笑。   “玩我玩的很爽吧?”他随手从木箱里翻出一把电棍,握在手里慢慢把玩。“也许我也可以试试,或许真的很棒。”   “相当棒。”LANKESTER的蓝眼睛闪闪发亮,他依旧微笑着,手铐闪烁着金属光芒。   言笑语再次把他踹翻。LANKESTER的背脊重重的磕上坚硬的水泥地,痛得他蜷起身体。言笑语扬手,电棍劈头盖脸的落下来,他只能蜷缩着,用手护住头部,承受着一下下的重击。不用想,高级西装下的身体必然是青紫一片。   直到言笑语停下手,唇边带着刀锋般凛冽的笑意,“现在还想试试吗?”   他按下了点击开关,电极发出一阵带着细微的噼里啪啦声音的青蓝色火花,他慢慢调大电极的力度。   “啊!!!!!!”LANKESTER没能忍受住突如其来的电击,湿透的衣服增加了导电性。他觉得像是五脏六腑都烧透了般,每个神经细胞都叫嚣着,疼痛,撕裂,灼烧,疼痛。   他可以听到电击击中肉体可怕的劈啪声,空气中充满一种皮肉烧焦的味道,LANKESTER的蓝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怖拒绝的神色,这种黯淡的恐惧让他的眼睛甚至看上去有些发绿,像是一汪不能流动的碧水。   言笑语满意电击造成的效果,他LANKESTER的双手,实际上后者因为强烈的电击已经麻痹,还处于痛苦的恢复状态,几乎难以动弹。言笑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一把军刀割开他凌乱的衣服。   LANKESTER的金发散落一地,他的蓝眼睛里泛着绿色,温柔似水,却隐隐约约带了点痛苦和不安。   这点细微的,像是跳跃的针尖大小的火花,转瞬即逝。   言笑语满意自己造成的成果,他骑在LANKESTER身上,把男人无力挣扎的双手拉到头上,然后慢慢的用刀割开解开西装上的扣子。不耐烦的拉下领结,然后是衬衣上的扣子。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滑过,刀锋的寒气激起一层无法控制的战栗。   他把破碎的布片拉开,露出男人赤裸的肌肤。LANKESTER是纯种的北欧人,细致的金色汗毛下是白种人特有的纯色皮肤。身上青紫一片,电棍留下的长条状伤痕,以及泛着死灰色的灼伤。   言笑语的手压在LANKESTER的腹肌上,他呻吟了一声,紧实柔韧的肌肉上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血。言笑语带着笑,站起来,调大了电击棒的按钮。   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丁点哀求和惶恐,但更多的是无声的沉默。言笑语带着恶毒的笑意,把泛着青蓝色火花的金属头按在他的腹部。   LANKESTER几乎跳起来,他瞪大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像沸水里打滚的鱼。他的肌肉痉挛着,在电流下轻轻抖动。纯白的皮肤上立即蒙上一层黑色的灼伤。   言笑语非常满足这效果,他又重复几次,直到LANKESTER几乎没了力气,连被电击后的反射弹跳都做不到,他才住了手。靠在一边的箱子抽烟,眼睫如羽,黑发如鸦。   他颇为得意的注视着自己的俘虏,眉眼飞扬,邪气狷丽。   “你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LANKESTER的双手被拉到头上,手腕被手铐的毛刺磨出了血,沿着手臂像一直细弱的小溪慢慢流下。他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柔韧优美,在力量与优雅之间达到了极其美妙的平衡感。柔软的腹部被迫展开,腹肌的形状清晰可见,然而上面布满棍状的淤青和黑色的灼伤同样可怕。   他低垂着眼睛,金色的睫毛遮住了眸光。嘴唇咬出了血,脸色灰白。   LANKESTER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从喉咙深处泛起甜腥。   言笑语笼罩在一片青色的烟雾里,他眉眼带笑,似乎思索接下来的酷刑。阳光笔直的穿透空气,如同利剑。   LANKESTER觉得自己如同在岩浆里打滚,五内俱焚。然而这只是开始,终点还莫名不可知。   也许是死亡——只有死亡才能洗去耻辱。LANKESTER深谙这一点,言笑语同样。   他们是同样的人,站在同样的高度,同样的行为习惯。   他只得忍耐,身上装有跟踪器,照这个速度,他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艾比斯应该抵达,或者马上。LANKESTER家族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而他本人身边的保镖全部精英。   LANKESTER又咳出一口血。他试着坐起来,至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如果活下去。   生命是极其脆弱的,言笑语一颗子弹就可以结束一切。   不过,谢天谢地,他没有作出最终审判。言笑语只想多多的享受过程,至于结果,似乎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言笑语握着泛着寒意的军刀,薄薄的唇如新月,锋利的钩子刮到了LANKESTER的心尖。   “我说过,总有一天,你加诸我身的,我要十倍奉还。”   “我从未怀疑过你。亲爱的小蝴蝶。”LANKESTER微笑,他被推翻,手铐缠绕在一根立柱上。言笑语把他摆成一个跪趴的,屈辱承受的姿势。   “别用那种恶心的语气叫我。”言笑语挑眉,俯下身。LANKESTER的肩背平直强壮,皮肤紧绷而光滑,蝴蝶骨呈现一种完美的对称形状。   “中国有种极刑叫做——凌迟。”   活剐三千六百刀,三日三夜,至死哀号。   第一刀划开LANKESTER的蝴蝶骨,对称的两道血痕,斜斜的上扬,粘稠的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像一对血做的翅膀。   LANKESTER绷紧身体,手指紧紧的扣着冰凉泥泞的水泥地。   言笑语轻笑着,手下却一刻不停。   LANKESTER光洁的背上已经是血痕累累。他疼得抠断了指甲,血肉模糊的指尖在布满尘土的水泥地上留下十道触目惊心的拖沓血迹。   言笑语的指尖剥开柔软的伤口,温热的血濡湿了他的手指,血红雪白,对比分明。   这具强健尊贵的肢体就在他手下颤抖。LANKESTER低着头,金发散落脖颈,紧紧的咬着牙,冷汗淋漓。   你给予的,我十倍奉还!   第 35 章   你给予的,我十倍奉还!   他无言,他无语。   角落的蟋蟀偷偷的叫起来,瞿瞿瞿瞿瞿……   劫匪头目带着两个人走过来,看到半身鲜血的LANKESTER不禁都一愣。凝视着言笑语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谨慎厌恶。   “有人出赎金赎人。”他指指LANKESTER。“价钱倒不低。”   言笑语顿了一下,指间夹着烟掉下来,他挑眉大怒,“你们这群蠢货!”   分明是缓兵之计,敌人恐怕早就到了跟前!   他话音未落,陡变突生。   狭小的玻璃窗突然破碎,子弹夹着锐利的风声冲进来。   头目的头颅变成了一丛血花,一枪爆头。   一枪击中了言笑语的腹部,他被子弹的强大的冲击力带的撞到墙上,才踉跄的坐倒。飙出的血柱几乎半尺高。   紧接着,仓库深处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几乎刺破耳膜。   言笑语脸色煞白,剩下的两个劫匪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子弹穿透了他的侧腹,几乎和上次伤在一个位置。   “巴雷特狙击步枪……”他喃喃自语。扯下一块碎布片勉强包住伤口,血流如注。   LANKESTER在一片混乱中把手铐从铁棍上挣脱开来。   这种狙击手法……和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君烨。   LANKESTER苦笑,他宁愿不是君烨。   君烨如果在这儿,那么意味着诺森也在。他可不想被老朋友看到如此狼狈的收场。   言笑语冲过来,一把抓起他。瓦尔特P99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我怎么会忘了你身上那些小玩意儿!”他咬牙切齿,为自己疏忽后悔莫及。   “仇恨冲昏了你的头脑。”LANKESTER的喉咙被扼住,然而他已然带笑,纯金的发染了血色,愈发明亮。   “里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三分钟后夷为平地。”   言笑语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他在脑海里思索这个印象深刻的嗓音。继而盯住LANKESTER,“这是MILOS KING WERSEN?!”   “正是他。”LANKESTER回答,他之前并不知MILOS也在LA,更不知他会来凑这个热闹。“小蝴蝶,你该放开我。只有我身边,才是你容身之所。”   言笑语低沉了脸。他只是沉默的收紧喉间的手,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迎着仓库门走出。   诺森坐在越野车的车顶上,长发猎猎。君烨站在他旁边,正在拆自己爱枪上的瞄准镜。他的任务圆满的完成了。   “如果不是看在简凡的份上,我会直接瞄准他的头。”他把拆下的零件放入箱子里,细心的犹如对待情人。实际上,他的情人都不需要如此细心的对待。   “那LAN事后会打爆你的头。”诺森无聊的玩着手腕上的黄金骷髅,带着这个会影响手腕的精确度,所以这个纪念品暂时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们的周围是一圈真枪实弹的士兵,MILOS坐在另外一辆悍马车上,饶有性质的举着喇叭冲里面喊话。   诺森冷言看着这一出闹剧,只有LANKESTER的机要秘书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和职责,清俊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是盯着仓库出口。   当言笑语挟持着LANKESTER走出来,君烨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公爵太可怜了……这是他第几次被劫持了?”   “似曾相识。”   “不过是个最有效的办法。”君烨耸肩,“他又舍不得杀了他。不过看上去吃了点苦头。”   诺森看着LANKESTER半身的鲜血,不为所动,“原本就是他自找的。故意的抛头露面,为的不就是言笑语早点上钩?”   “不过,”君烨收好零件,“我实在看不出那么满身是毒的家伙有什么好。”   “变态和常人的水准自然是不同的。”   “啧啧,”君烨从后面抱住他,“我能说,看到这幅画面……太爽了吗……”   MILOS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个鸡蛋,还是整个吞下去的。   只要眼睛没问题的人就能看出言笑语伤的严重了。比起LANKESTER的皮外伤,他似乎举步维艰了。   他勉强的顶着LANKESTER的太阳穴,把自己的身体遮挡在人质身后。他咬紧牙,不肯泄露一丝示弱的喘息。   “给我准备一辆车。加满汽油。车上带有医护包。”LANKESTER开口,他递给MILOS一个微笑,从容的不像是被劫持,贵族派头一如从前。   MILOS朝天翻个白眼。艾比斯无力的扶额。   LANKESTER微笑,虽然看上去狼狈凄惨,笑容却镇静真切。   他后背的肌肤紧紧的贴着言笑语,几乎能感觉到言笑语狂乱的,灼热的心跳。   痛楚而甜蜜。   MILOS跳下自己的悍马车,示意他们上车。   “我来开车。”LANKESTER伸手扶住言笑语,后者捂着自己的伤口,粘腻的血从五指的缝隙外渗。   LANKESTER打开车门,先让言笑语坐进去。然后自己坐到驾驶席,血肉模糊的后背接触到真皮坐椅的时候他“嘶”的一声。发动之前不忘记系上安全带。他像是带着亲密爱人去兜风,完全脱离了人质角色。   悍马车大功率的四轮驱动启动,打了个漂亮的弯,扬尘而去。   MILOS翻白眼翻得几乎眼睛抽筋。“这算什么?”   “自虐行为。”   艾比斯一脸不屑的回答。   第 36 章   LANKESTER双手握着方向盘,有几个手指甲掀开一半,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利落的挂档发动,然后从座位下摸索出医护包,抛到言笑语膝盖上。   言笑语捂着伤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面如白纸,显得脸上的花纹越发妖冶。他一只手哆嗦着,撩开自己的衬衣,往可怖的伤口上洒下止血粉。   LANKESTER瞟了一眼,“还好子弹没留在体内。”   言笑语咬着嘴唇,细挑的眉几乎皱成一团,勉强的把伤口包好,他给自己打了一针止痛针,才喘息着,勉强的安顿下来。   顶住LANKESTER腰眼的枪,却一直稳稳的没动。   只要轻轻按下扳机,一切,就结束了。   “你从多久就开始计划?”   他轻轻开口,嗓音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飘渺和迷惘。   LANKESTER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言笑语的指向。   “很久之前,”他回答,“从你一心想要逃离开始。”   言笑语轻蔑的嗤笑一声,“倒真是一场苦肉计。”   “不……”LANKESTER微笑着否定了他的答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已经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无处可去。   说得多好。   言笑语低垂了双目,刀削般的薄唇带了苦涩。   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后退,悍马车已经出了乡村小路,拐入洲际公路。车辆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有一点超出控制。这说明我对你了解的还不够……”LANKESTER慢慢的说。“不过我非常愉快能再见到你。小蝴蝶,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我说过,别用那种恶心的虫子称呼我。”言笑语仰起头,似笑非笑。他手中的枪紧紧的顶住LANKESTER的腰,“也许你控制着大局,但是我控制着你。”   他按下扳机。   LANKESTER几乎是一瞬间猛打方向盘。言笑语被惯性种种的甩到座位的一边,腹部的伤口疼得他几乎昏过去。子弹带着呼啸声擦过LANKESTER的手臂击碎了一边的窗户,他却看也不看,大惊失色的直直盯着前方。   “该死!”他带着惊恐,再也没有平日的从容镇静。   一辆重型卡车显然失控,呼啸着高速冲来。透过挡风玻璃,他能看见卡车司机同样苍白惊恐的一张脸。   LANKESTER猛打方向盘,却避无可避。   巨大的撞击声中,言笑语只看见,鲜红的血遮蔽了一角的天空。   传说死亡前,回忆一生。   充满花草的大宅,哥哥带着作为生日礼物的金毛猎犬散步,小小的笑语牵着一只风筝在庭院里横冲直闯,脖子上带着一只银质的长命锁,上面反正刻了八个字:天佑我儿,如意吉祥。四个小铃叮叮当当。   他一跤扑倒,撞散一树的桃花。已是暮春,落红化作春泥,扑簌簌落了他一身。哥哥吓了一跳,慌忙的过来扶他,原本只有一点点疼的膝盖忽然像个大伤口,他半撒娇半任性的抱着半大孩子的脖颈抹眼泪。   多好,多好。   忽然场景变换,天崩地陷。   原来都是假的……原来他什么都不是……   失了魂,却还得活下去。   走过人间地狱,从累累尸山爬出,他周身带着腐败的血,什么都不剩,只有一条命。   舍不得放弃,便只得活下去。   终于希望几乎磨没,哥哥却奇迹般的出现,只以为这一刻是救赎——却不料恍如隔世,你还是原来的你,我却不是原来的我。   从此无了大哥,只剩苏修。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无处可去,无处可去。   言笑语从噩梦中醒来,大睁着眼。   耳边一阵嘈杂,忽然一声低低的呼唤。他侧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全身的骨头如同被碾碎再重合,捏成一个新的言笑语。   苏修坐在病床边,莫简凡站在一边,顶着张难看的晚娘脸。   “好些没有?”   言笑语环视四周,一个警察的影子都不见。腹部的伤口包的严严实实,手背上打着点滴。肋骨大概断掉了,呼吸间牵扯肺腑的疼痛。   他忽然脸色煞白,记忆接上灾难之前,巨大的车头充满视线,带着可怕的速度狂冲过来。   灭顶的撞击,只记得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就再也没了意识。   “看上去没事。”苏修自问自答,白色毛巾叠成豆腐块,温柔的抹去言笑语额头的细汗。“你这次做得太过火。砸了斯耐普拉家族的面子,实在难以收拾。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于此,笑语,你太冲动了,何苦把自己赔进去?”   言笑语大脑沉重如生锈的机器,吱吱扭扭的艰难转动,才慢慢接上带。   哦,对了。抢劫,劫持,车祸……   “LANKESTER死了吗?”他终于开口。   莫简凡侧着头撇了撇嘴角。苏修低垂双目。   “没有。”   “他倒是运气好。”言笑语冷笑。“也好,他要死在车祸,我倒觉得不甘心。”   病房中沉默了一会儿。莫简凡忽然把苏修推开一边,一双秀目眼角上扬,不可一世的嚣张。   他指着言笑语的鼻尖,“姓言的,你到底有没有心?”   苏修连忙拍下他的手,生怕这二人争吵。   言笑语瞪着他,呼吸间满是痛楚,冷冷的反问,“我有心没心,与你何干?”   莫简凡气的大口喘气。苏修握握他的手,耳鬓厮磨的安慰。   言笑语看的苦涩,也是一头雾水。   苏修重新坐下,温润如玉。   “现场的刹车痕鉴定,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卡车,先是向左躲避,然后又拐向右面。”   他寥寥数语,言笑语却脸色发白。   汽车的驾驶席在左侧,当躲避迎面而来的障碍时,左侧司机往往下意识的向左边躲闪,然而这样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会迎头撞上。   苏修还在继续,他的语音平静舒缓,言笑语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这种刹车痕很奇怪,但是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他把你看的比自己生命重要。”   言笑语的眼睛充满惊惧——他难以相信,这像个天方夜谭。然而它真的发生了……也许只是生死之间闪电般闪过的一个念头,却弥足珍贵,重虞千斤。   他难以相信,那个自大,自私,乐于享受的LANKESTER公爵,用自己的身体正面迎上失控的卡车?而前一刻,自己对他开枪。   然而这是事实。   苏修帮他擦了擦汗。   “LANKESTER先生伤的很重。如果你们开的不是悍马车,你就能够如愿了。气囊和安全带很及时,他才捡回一条命。他全身的骨头碎了十几处,最重的伤……车窗的碎玻璃刺穿了他的左眼,虽然手术保住了眼球,但是他失去了左眼的视力。”   言笑语猛地一个战栗,点滴的针头从他的手背伤脱出,一串血珠像是断了线的珊瑚珠,滚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   “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在推入手术室之前他有短暂的清醒。”   这时候,莫简凡开口,接上了苏修的话。   “君烨带话让我告诉你。LANKESTER昏迷前唯一一句话是:‘他还活着吗?’”   言笑语尖叫,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归来我身边,这才是你容身之所。   LANKESTER蔚蓝的眼睛里带着笑,像是秋天的矢车菊,专注而充满信心。   言笑语的世界只分三份:苏修,我,其他人。   金发的男人用他的坚持和不休,生生的撕开了他的世界,填下一个无法抗拒的缺口。   他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翻下来,撞翻了点滴架。手背上的血沿着指尖一滴滴的落到地上,他却恍然不觉。   他冲出病房,光着脚,沿着冰冷的走廊,辨不清方向的向前跑。   “在这边。”莫简凡从后面追上来,握住他的手。   ICU病房外,透过玻璃,只能看见雪白的被单下一个淡薄的轮廓。眼睛的位置蒙着厚厚的纱布。言笑语抠着玻璃,视线模糊不清。   苏修站在他身后,伸手扶着他单薄削瘦的肩背。   “如果他可以醒来……你该和他好好谈谈,或者重新确立关系。”   “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恐怕只有他……”   言笑语浑身发抖,紧紧的抠着玻璃,   玻璃内,病床上的人安静的呼吸。   这不是救赎。   是恶魔遇上了撒旦王。   所以,我们将不去游荡——   游荡到那样的深夜,   尽管心依然充满爱恋,   尽管月光依然皎洁。   因为,佩剑在磨损剑鞘,   灵魂在把胸膛磨穿;   因为心的跳动得有间歇,   因为爱也需要睡眠。   夜晚虽最适于说爱谈情,   白天虽转眼就回来,   可我们将再也不去游荡,   不去那月光下徘徊。   ————拜伦 《所以,我们将不去游荡》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awalys】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